苏苓居然也要做妈妈了,倒是没有想到,向晚好奇心并不重,再说苏苓跟她没什么关系,现在人家也要做妈妈了,又不会觊觎她的男人,更没什么关系了。
各过各的日子嘛,目光从苏苓的肚子上自然的移开,没必要打招呼,也没必要说认识,拉着曾美桂便朝自动扶梯处走去。
向晚一脚跨上电梯,曾美桂马上跟过去,小心的托着向晚的肘弯,责怪道,“叫你扶着扶手。”
“妈妈,我肚子并不大,你别大惊小怪的,我很灵便的。”向晚真是哭笑不得。
现在只有曾美桂一个人在还好点,,若是景微下了班到雪园,那是这样也不准她碰,那样也不准她碰,说是什么最后三个月要注意,什么东西含草酸,哪种东西含铅,总之,她比大熊猫还大熊猫。
也许只是当丈母娘的不好意思去抱女婿,如果可以,曾美桂和景微肯定得去帮江睿从头到脚的按摩。
向晚总觉得这两个妈妈碰到一起,有点争宠的味道。
不过那种感觉,真的很幸福,如蒋爸爸说的,一下子有了两个女儿,很幸福。她也是一样,一下子多了一个爸爸,有了两个妈妈。
苏苓慢慢走向扶梯,听到向晚那一句无可奈何式的幸福话语,心底一片苍凉。
人家怀孕,有妈妈来陪着做产检,她呢?天天不敢出门,窝在家里,不敢给家里人说孩子的父亲是谁,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去说她和另外一个通缉犯设计陷害江睿的女人吗?
有家,回不得。
别的孕妇来产检,那是一脸的幸福甜蜜,可她每次都痛苦不堪,从刚怀孕到现在每周都要来问为什么不可以做人流,到现在问为什么不可以做引产。
她进了医院后就买了事后避孕药吃,她知道没用了,却心存侥幸,后来还是怀孕了,要做人流,医生却说她低血糖,低血压,再加上精神压力导致了轻度抑郁症,还做不得人流。
于是她开始补血糖,调血压,一调就又是两三个月,孩子一大,人流不能做了,要做引产,引产说是胎儿已经成形,对母体伤害过大,但她血糖血压依旧很低,且因为出现过几次昏厥的现象,不敢给她引产。
再不做掉,这孩子就得生出来了,她是死也不要的,怎么求医生都不行,因为她没有人给她签字。
谁敢当她的家属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父母是不可能的,她没脸回去找。
朋友?谁敢负这个责任,没出事还好,出了事呢?
这个孩子不能要,她不知道那个孩子的脸会长得像谁,那个整过容的恶心的男人,如果生下来长得像那个男人,她情愿当场自尽。
孩子不能要,要不得。
脚,伸了出去。手,没有扶住扶手,既然没人敢给她做引产,那么她就自己来。
身子向前坠去。
向晚感觉到电梯一震,一声惨烈的哀叫,未来得及转身,曾美桂立即用双手拉住扶手,将向晚圈在中间,喊一声,“小心,抓牢扶手!”
苏苓从电梯上滚下去的时候,曾美桂一声冷汗,“天哪,向向,妈妈有没有压到你的肚子?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妈妈,你别紧张,没有没有,我没事。”万幸,真的是万幸,要不然这上面滚下去的人,肯定得连着把她一起带下去,还好有妈妈在。
可是不对,这里都是孕妇啊,刚才那女的,因为妈妈挡着,没太看清,孕妇摔下去了?
向晚刚一踏出电梯,就已经有很多人叫了起来,“有孕妇摔下电梯了,快叫医生!叫护士!”
待向晚看清是被抬上担架的人是苏苓的时候,很吃惊。
曾美桂拉着向晚不准去看热闹,省得撞着肚子,“你看看,孕妇很娇弱的,这么一摔,满地的血,孩子肯定没有了,不要去看了,你被挤到了什么的,那可怎么办?”
向晚妥协,离开,绕向下一层楼的自动扶梯的时候,后面的抬着担架的人议论声传进向晚的耳朵,“每周都过来说做引产,也不想想自己这种身体怎么能经得起做引产,低血糖低血压又没人家属签字,出了医疗事故,医院怎么办?”
“就是啊。”
“赶紧抢救。”
苏苓的声音虚弱哀恸却又急切,“不要抢救,不要抢救,我不要这个孩子,拿掉他,拿掉他!求你们了,拿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