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你能不能出息点儿,到现在还怕变异鼠?把火升旺一点儿,它们不敢来。”肖慧委屈的点了点头,道:“那你去吧。”
我想了想,不放心,警告道:“你继续给杨澈擦身,不准下黑手。”
她道:“我是那种人吗?”
我冷笑:“刚才吵嘴的时候,你偷偷掐他了,以为我眼瞎没看见?”这女人,之前受的刺激太大,现在是把所有男人都恨上了,不警告她一下,鬼知道我走了之后,她会暗搓搓的对杨澈干些什么。
临走时,我在周围的废墟里翻到了一口铁锅,走出去后,用铁锅打了水,又在土里刨了半天,终于刨出两条蚯蚓。
不知道是不是土壤变肥沃的原因,现在的蚯蚓特别肥,我从来就很怕这些软乎乎的蠕虫,以前是碰都不敢碰的,但现在为了救人,也只能咬着牙干了。
将蚯蚓里的泥沙挤干净后,我将几条肥肥的蚯蚓放进锅里,端着回去。
一回到小平房,我就看见肖慧正坐在杨澈的身边呆,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将锅架在火上煮蚯蚓。这是民间退烧的土方,煮好后喝一点儿,剩下的水泡脚,据说有奇效,现在也只能试一试了。
肖慧见我回来,目光便盯着我,神情有些奇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女人一向是口无遮拦,有什么说什么的,因此这会儿露出这个表情,我有些奇怪,便道:“怎么了?又有什么事儿,别这副表情,有话就说。”
肖慧道:“我、我刚刚做了个梦。”
做梦?
我气的站了起来,道:“我让你给杨澈擦身降温,结果我才出去半个小时,你就做了个梦?这种地方,你也敢眼睛一闭就睡觉,你、你要气死我啊!”我觉得自己最近的脾气,真是越来越暴躁了,想想一个月前,我是个多么温和的人,现在活脱脱一只暴走的恐龙,这绝对是被逼出来的。
肖慧的神情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结结巴巴道:“我没有睡觉,就是、就是一种很奇怪的状态,我明明在给他擦身呢,但是擦着擦着,就好像突然睡着了,一下子就进入了一个梦里面。”肖慧虽然不靠谱,但也不至于说这种瞎话来懵我,看她着急的模样,我不由琢磨: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真的离奇的做了个白日梦?
末世之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已经太多了,因此肖慧现在告诉我她睁着眼睛做了个梦,我竟然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于是我问她做了什么梦,肖慧张了张嘴,怔怔的看着我,片刻后,干笑道:“忘、忘了……”
我道:“你在撒谎。”
她道:“真的忘了。”这女人撒谎的水平实在不高,我盯着她,片刻后,她急了,最后道:“反正不是什么好梦,我不想说。”
正好那边水开了,我见她确实不愿意说,也就懒得问了。
说真的,我自己累的也够呛。杨澈昏迷不醒,性命垂危,肖慧柔柔弱弱外加一个脑残属性,我相当于同时照顾两个人,压力实在忒大,便也没顾得上多说了。
我没想到,这个没有追问下去的梦,后来会让我如此痛苦与后悔。
给杨澈喂了点儿蚯蚓汤,又用剩余的汤给他泡脚,一个多小时后,他的烧还真退了,我松了口气,开始思索接下来的路。
他虽然退烧了,但其余的状况并没有改善,脸色青白,呼吸微弱,当初我在丛林昏迷的时候,秦九洲背着我就走了。
可现在,我一个女人,体力有限,身高有限,就算想背着杨澈起程寻医,也没有那个能力。
也不知姓秦的在贵阳混的如何,不过想来,以他的智商和心机,必然不会太惨,或许真能让他等到去北京的机会。
思来想去,再看了看旁边的肖慧,我觉得贵阳是不可能回了,但这地方是小坝,同样的路程,再往前就到遵义了,或许可以去遵义试试。
于是我对肖慧说:“咱们去遵义。”
肖慧道:“他昏迷不醒,这丛林又这么危险,咱们根本没办法上路啊。”
我道:“背包里有绳子,做个绳架,抬着走!”
肖慧瞪大眼,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咱俩?咱俩个女人,抬着这么一个大男人上路?找死吧!”
我笑了笑,道:“当初我说要带着你离开贵阳的时候,秦九洲不也说我在找死吗?可我现在还活着,你也还活着。”
肖慧一愣,片刻后,她坚定的一点头,道:“小河,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