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定一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箱子,他的小箱子里,除了几本沈从文大师的书外,还有一个小匣子,里面是些稀奇古怪的工具。在骚乱中,他一度失去了他的箱子,如今他失而复得,对于解除炸弹的事,又多了几分信心。
而在车厢的那一头,徐玉俭饮完了杯中酒,走了过来,他还有五步就要走到玻璃窗,他一眼就看到二号车厢里的全部情景:只有周长青、吴真祯呆在那里,高定一他们哪里去了?
“高定一是拆弹去了!”徐玉俭旋即明白了。他快步走了过去,他心中大怒:“居然敢不遵守游戏规则,找死。”
他伸手就去拉动线缆,只需要他轻轻一碰,四号车厢就将率先起爆!
“啪——”枪响了。
吴真祯出枪了。这一枪穿过玻璃窗,射向徐玉俭。
徐玉俭大骇,低头急闪。子弹擦过他肩头。子弹穿过玻璃窗时,带动玻璃门动了一下,那根线缆微微一颤,吴真祯和周长青的心也跟着剧颤。
太冒险了。
可是这样的险,不能不冒。
徐玉俭不敢再露头,只要他靠近门把手上的发射器,吴真祯的子弹就还要继续招呼他。
周长青大声道:“徐玉俭,你敢不敢跟我赌一赌,高定一一定能先解除你的炸弹!”
徐玉俭道:“自作聪明的两个小贼,你以为守住窗口,我就无法碰到这个发射器吗?我难道不会掷物打击?”
周长青笑道:“你可以掷物,可是我相信吴真祯也可以一一打落。你等复仇等了那么久,难道还等不到这十分钟。”
徐玉俭阴侧侧的笑道:“已经没有十分钟了,我不妨告诉你,即便你的炸弹专家,拆除了二三四号车厢的炸弹,这个车头之上,还有一枚无法拆解的炸弹。这个炸弹足以毁灭整个列车。”车头一旦爆炸,整个列车就会翻覆。
周长青强自镇定道:“徐玉俭,我们一定奉陪到底。”
“我就是要看着你们无助绝望的表情,我就是要在精神上摧垮你,时间一到,我看不到吴真祯的尸体,我就要整个列车的人陪葬!”徐玉俭恨恨道。
隔着玻璃窗,周长青完全都能感觉到他强烈的复仇意念,这种意念仿佛来自地狱。他要在短刀会的乌云总坛,了解所有的恩怨。
周长青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好,真祯,我感觉徐玉俭恐怕没有想过要活下去,他在车头设置了不可拆解的炸弹,只怕是要全车人都给沈曼月陪葬,包括他自己!”
吴真祯手微微发颤,作为女子,她竟然对徐玉俭有了一丝恻隐:“原来,这趟列车真的没有终点。”
周长青轻轻握住她的肩膀,说道:“别怕,如果这趟列车没有终点,我就陪你亡命天涯。”
吴真祯紧张的面色之上,终于浮现一丝暖意。
门后传来徐玉俭的笑声:“有的,终点就是地狱!”
周长青道:“阿弥陀佛,地狱就只能让你一人去了,到了那边,别忘了给你们短刀会的兄弟问好,你们最擅长手足相残,不是吗?”他极尽挑衅之词,是要激徐玉俭露头,再给吴真祯打一枪的机会。
“住嘴!你胡说八道什么?”
周长青道:“我说的不对吗?你这个魔鬼,就算你杀光列车上的所有人,也难逃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徐玉俭冷冷笑道:“你想激我,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徐玉俭回到了驾驶室内,拿起了广播喇叭,发出沙哑的声音:“车上的人都听着……车上的人都听着……”
他的声音在车厢内回响,传到了秦双、高定一等人的上空。
“两个小时前的炸弹,想必大家都记忆犹新……我现在要给大家宣布一件千真万确的事情,咳……”他清了清嗓子。
“这列车之上尚有数枚炸弹,我手上就有遥控器。你们都是无辜的,我只找你们中间的一个人报仇,她打死了我的挚爱……我的挚爱,善良、勇敢、忠于职守,这样的人却被她打死了!”
广播里的声音顿了一顿,徐玉俭继续说:“你们说,这样的女魔头,该不该死!”
秦双道:“不好,大家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装上了炸弹,要炸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