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青几乎就要大声喊出来。
“啪——”枪响了。
徐玉俭眼里充满着不信和恐惧,他的胸口血流如注,手枪掉了下来。怎么回事?他的策略的的确确是成功了,骤然而来的强光,令吴真祯闭上了双眼。在这种情况下,徐玉俭必然是要胜利的。
只是,他根本想不到,吴真祯在那一瞬,闭上了眼睛,她根本就没有睁开眼睛。这一枪,她是盲发!
这才是红心皇后最厉害的地方。
吴真祯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你输了。”
周长青道:“我是不是奉劝过你不要赌她的枪法?”
徐玉俭向后仰倒,从列车上跌了下去,他身形一闪,已经消失在黑夜之中。
“他死了吗?”吴真祯问道。
周长青道:“他死不了。”
“我们要不要追?”
周长青道:“不用了。你的这一枪,恐怕连他最后的意志都摧毁,他估计不会再作恶。”
列车缓缓进站了。车身速度越来越慢。
高定一正在紧锣密鼓的拆解徐玉俭这枚号称不可拆解的炸弹。
秦双汗如雨滴,焦急的问道:“怎么办?怎么办?”
王六行道:“小声些,别打扰他。”
高定一眼前的炸弹,并不是靠接收无线波来形成回路,而是利用车身的动力来作为起爆条件,当列车行驶时,炸弹附着在制动系统上,制动系统处于冷却状态,炸弹也处于冷却状态。可是,当车身开始制动,慢慢停下时,这个炸弹就开始起爆,当车身完全停下,炸弹就会完全爆炸。
车已经靠站了,还有十几秒,车身就要停稳。
高定一终于一层层的拆解开了炸弹的外壳,现在摆在高定一面前的,是两根线路,一红一蓝,这和经常见到的套路是一样的,一根是火线,另一根是保险。面对已经起爆的炸弹,根本就没有办法拆解,只能切断它的火线。
可是如果剪错了,剪成了保险,那么就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该剪哪一根?
“通常安装炸弹的人,喜欢把红线搭成火线,方便辨识。红色,代表火焰。”高定一道。
“那么,我们是不是该剪红线。”秦双道。
高定一突然拉住了秦双的手,说道:“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他是要让秦双明白他最后的心意。在这趟列车之上,已经有太多遗憾和来不及,他终于鼓起了全部勇气。
高定一已经将炸弹和制动系统全部分开,这枚炸弹已经不可逆,马上就要爆炸,除了剪断火线,没有别的拆解方法。他抱起了炸弹,打开了车头车门,列车已经没有速度了,以他的动作也可以迅速跳下站台,他着地一滚,一边往离开列车的方向跑,一边大喊:“等着我!”
秦双“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你可别死啊……”
秦双耳朵里还回响起高定一最喜欢的、沈从文大师的句子,他时常在她耳边念道:“一个白日带走了一点青春,日子虽不能毁坏我印象里你给的光阴,却慢慢的使我不同了。?一个女子在诗人的诗中,永远不会老去,但是人他自己却老了,我想到这些,便十分犹豫了。?生命是太脆太薄的一种东西,并不比一株花更经得住年月风雨,用对自然倾心的眼,反观人生,使我不能不觉得热情的可珍。而看重人与人凑巧的藤葛,在同一人事上,第二次凑巧是不会有的。?我生平只有过一回满月。?我也安慰自己过,我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这个一半如冰,一半似火的高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