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状复叶在清风中颤动,林祈云耳边沙沙声里不绝于耳。
他忽略掉节律异常的心跳,轻声应了句“好”
后,便欲盖弥彰般垂下羽睫,与萧宴池错开目光,想把扒在他脖子上的陈颂年放下来。
陈颂年却不肯。
不到林祈云腰高的稚童头一次被他抱,触鼻就是满腔的清香,根本不想走。
于是两只小胖手紧紧环在林祈云脖子上,面不改色扯谎道:“我刚刚跳台阶把脚跳痛了!
站不了!
我不下去!”
林祈云无言片刻,根本不惯他,“陈颂年,给我下来。”
“我不,”
陈颂年四脚并用的往林祈云脖颈间埋,像只浣熊般紧紧抓住林祈云,“我不管,我不下。”
林祈云猝不及防被他扯到了头发,眉头刚蹙,想着那这小孩怎么办,余光中就闪过一线青影——他看到了在萧宴池手掌中栖息的青鸟。
白日初阳的熙光落在他眼尾上挑的眼瞳中,照得他瞳色清透,光晕流转。
林祈云计上心头,微微侧脸,对抱着自己的小胖墩说道:“陈颂年,你不是喜欢青鸟吗,让你另一个小师叔给你变戏法玩。”
“另一个小师叔?”
陈颂年被成功扯开了注意,抬起头来,一开始还没意识到林祈云话里的小师叔是谁,直到萧宴池微笑着轻叹了口气,他才想起来萧宴池也是他的小师叔。
“他让青鸟飞到我手里的戏法我看过了,”
陈颂年睁着一双桑葚似的眼道,“我就是因为这个来找你的。”
“那就让他教你怎么变,”
林祈云道,“你下来,让他教你。”
“……”
陈颂年盯着萧宴池沉默一会,像是有点心动。
“你真教我?”
他朝萧宴池问道。
萧宴池伸手让肩头的翠鸟跳上指节,他指骨如玉,修长分明,配上青鸟滴翠般的叠羽,分外赏心悦目。
陈颂年看了眼自己的小胖手,又羡慕地看了眼萧宴池的手,听到萧宴池淡淡开口,“下来。”
这便是教的意思了。
陈颂年立刻就松开了林祈云,噔噔噔跑到萧宴池面前,仰着头脆声道:“君子一言九鼎。
林祈云从来不食言,你也不准食言。”
“手。”
萧宴池将青鸟放在他头上,握住了陈颂年伸出来的手腕。
鎏金般的灵力线条就这样从少年微凉的指尖落入他窄小白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