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沈清欢的心里愈发酸涩,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要你管!”
江聿轻嗤一声,缓缓睁开眸子,一双幽黯的眼如可怕的深渊。他说:“沈清欢,我不管你,谁管你!是送你黄金的老男人?还是你们总助办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
她是不是已经忘记自已的身份了?!
前两天还求着他跟她生一个孩子,如今,就跟别的男人打得火热,她到底有没有心!
听着眼前男人的嘲讽,沈清欢咬咬牙,有些忍无可忍,“江聿!”
她陡然拔高了音量,连名带姓地喊他。
江聿轻挑眉,眼尾扫过那一张因为愤怒,而微微涨红的一张小脸。
那抹红,像极了夏日傍晚天边的晚霞。
他几不可见地眯了眯眼,眼底深处涌动着一丝难言的欲望。
因着江聿突如其来的沉默,狭小的车厢内瞬间变得安静,甚至能听到窗外掠过车身的风声。
沈清欢深呼吸一口气,眉头微微蹙起,觉得自已不应该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儿就跟江聿吵架,毕竟,每次吵完之后,她还得想办法哄他开心。
踌躇一下,她扭头看向就江聿。
呃,他这是又睡着了吗?
下一秒,慵懒的声音蓦地响起:“沈清欢,你要是喜欢黄金,可以让我送你。”
稍顿一下,他又平静地补充一句:“我不缺那点钱。”
沈清欢先是一愣,怔忡地望向江聿,旋即后知后觉地回过神,他这是在警告他不应该收下李彬送她的黄金玫瑰?沈清欢忽然就笑了,要求她不能收其他男人送的礼物,可他,却时不时大手笔送其他女人礼物……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回去,可还是硬生生忍下了心里的不满和愤怒。
沈清欢暗暗缓了一口气,强迫自已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说:“江总,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不想跟你聊除了工作以外的其他事情。”
江聿轻嗤,“那就聊工作以内的事情。”
沈清欢不想搭理他,但他以工作之名,她又不得不配合,“江总想聊什么工作?”
江聿:“沈清欢,你这几年在江氏干得开心吗?”
沈清欢愣了愣,眼中的惊讶和错愕怎么都藏不住!
这么多年过去,从来都没有人问过她这样的问题,即使是爷爷奶奶,也从来都没有问起过,可现在却从江聿的嘴里问出来,他问她,在江氏干得开不开心?
开心吗?
她也不知道答案,她唯一知道是,那几年她想留在他身边,拼了命地想,即使他身边的女人如过江之鲤,她也依旧想要时时刻刻见到他。
即使他的眼里从来都没有她。
因为很多年前,他就像是一束光,猝不及防地照进她贫瘠又孤寂的生命里。
即使后来那束光不见了,也依旧温暖着她。
不等沈清欢回答,江聿又懒懒地说:“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画画,你说,等你以后长大了要当一名画家,你还说,你要背着你的画板走遍祖国的大江南北,把所有的美好都搬进你的画作,你该不会都已经忘记了吧!”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顿下来,扭头看向满眼错愕的沈清欢。
末了,江聿又勾了勾嘴角,声色略带嘲讽:“沈清欢,你就甘心这么一直虚度光阴?”
沈清欢嘴巴微微张了张,最终还是沉默了。
可江聿却不想这轻易放过她,顿了顿,又继续说:“既然干得不开心,为什么还要继续呢?我听高潜说,这么多年,你一次年假也没有休过。”
“沈清欢,你是江太太,我不需要你来挣钱养家糊口。”
听到从从江聿嘴里说出“江太太”三个字,沈清欢只觉得极尽的嘲讽和讥诮,他怎么就忘记了,他冲着所有人说,他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她是江太太。
不过,她也确实不缺钱,爷爷奶奶总是会补贴她,每年拿到的压岁钱也不少。
如果是以前让辞掉这份工作,她一定会舍不得,因为也只有这样,她才能经常见到他,这也是当初爷爷安排她进江氏总助办的原因之一。
良久,沈清欢忽然开口说:“等回去之后,我立刻就写辞职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