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周佑帝不说话,慕容月落也赌气不说话。
重生以来,慕容月落就没有拿周佑帝当父亲了。
她是儿臣,做臣子要战战兢兢地揣摩圣意。
于是,慕容月落发现,周佑帝并不喜欢,过于聪慧的小娘子。比如说,马皇后唯唯诺诺,袁贵妃神经大条。
因此,慕容月落决定,不再在周佑帝面前,维持温婉大方的一面。
最好是矫揉造作,像是被宠坏的小帝姬。
呵呵,她这个帝姬,当得真累。
最后,一场丰盛的晚饭,不欢而散。
慕容月落回到紫台宫,得到了太医的治疗和照料。不错,有太医入住紫台宫,等到慕容月落的伤口结痂了才可以回家。这种待遇,多半出自周佑帝的口谕。
可惜,慕容月落等呀等,等了三天,竟是毫无消息。
她原本努力养好的伤口,迟迟不结痂。
“殿下,您忧思太重了,不是药物可以解决的。”为慕容月落把脉的是一位极其年轻的太医,大概二十出头,一袭水蓝色素面刻丝圆领袖袍洗得有点发白,生得稚嫩,宛如杨柳枝头上抽出的细芽。
慕容月落原本是没有心情接话,瞟了一眼这稚嫩太医,颇有眼缘。
“殿下,您莫不是对孙太医感兴趣?”画屏这是见了慕容月落郁郁寡欢几日,便哄了绿云做了甜点端过来,想要给慕容月落解闷。
啧啧,绿云真是心灵手巧。
这樱桃毕罗,经过改良,皮薄如水晶,内里红艳欲滴。
“画屏,拿本宫取乐,小心本宫乱点鸳鸯谱,就给你配了孙太医。”慕容月落拈起一块樱桃毕罗,细嚼慢咽,滋味无穷,瞬间心情舒畅了一些。
哦,原来这个稚嫩太医,是孙太医。
还是画屏想得周到,只要进出紫台宫的,无论她慕容月落是否吩咐,都会调查得仔细。
慕容月落此时此刻在想,需不需要收服一个太医,为她所用。这样,前世娉娉的悲剧,就可以完全避免。
可是,她现在毫无根基,怕是会打草惊蛇。
罢了,她不是还有顾星沉这个半吊子大夫,不必着急。
“殿下若是给我配了孙太医,那是我高攀了,求之不得。”画屏笑语盈盈。
嗷嗷,慕容月落不仔细打量不知道,画屏今日特意打扮一番了。
只见画屏,梳了百合髻,别了水晶银丝菊花钗,穿了软银轻罗百合裙,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鹅蛋脸,瑞凤眼,和慕容月落一样,温婉大方。
不过,画屏是从里到外都很温婉。
语罢,孙太医竟是低着脑袋,耳根子薄红了。
“孙太医,别害羞,要学学画屏,脸皮厚着呢,说不定将你祖宗十八代都摸清楚了。”慕容月落是越看孙太医越是顺眼。
有些人,就是这样简单,只要看一眼,非常透明。
孙太医便是如此,才能够早早就得了周佑帝的欢喜。
慕容月落原本还要继续调笑画屏和孙太医的,结果大理寺少卿登门拜访了。
大理寺少卿告诉慕容月落,前些日子的行刺案,复查之后,结果一样,还是前朝遗民。
慕容月落便当着大理寺少卿的面儿,砸了一套越窑秘色瓷。
诸如越窑五瓣葵口凹底深腹秘色瓷碟、八棱净水秘色瓷瓶、鎏金银棱平脱雀鸟团花纹秘色瓷碗之类,皆是周佑帝赏赐给慕容月落的珍品,瞅得赶来看热闹的金枕一阵心肝肉痛。
大理寺少卿走后,又过了十天,慕容月落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便收到一份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