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送你回家。”
这一次他没有开车,而是和她一起从后门往她家的方向走。
经过一个寒冬的枯寂,遍地的草只漾着一抹浅浅的绿,刚下过一场薄雨的缘故,风轻轻一吹,叶间的水珠便滚落下来。
身后是蓝色的湖,前面是绿意迭生的小树林,又是晚暮时分,阮眠不自觉想起很早之前学的诗——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不料刚想到雨,头顶忽然有一股微微的凉意铺下来,她用手心去接,“下雨了。”
从书包里拿出一把伞,撑开,挪到他旁边去,可根本不够高……
齐俨侧头看过去,粉色的碎花伞,小得可怜,大概只够她一个人撑,何况这雨也不算密,便摇摇头,“不用。”
“可是会着凉。”
齐俨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办法拒绝那道清软的目光,面色保持了片刻的平静,从她手里接过小伞,撑在两人上方,余光测算着距离,直到确定她整个身子都罩在伞下。
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得极近,手背碰到他衣角了,阮眠转头偷笑,心跳也快得不行,瞥他一眼,两根手指轻轻揪住那处……
哎,如果这条路能再长些就好了。
当阮眠和姜楚说起合约的事,对方的反应是不顾形象地在公众场合连连剁脚,一边剁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了好几遍,“奸商奸商奸商……”
一个小时前姜楚亲自开车到学校接她,说是要替她庆祝顺利结束美术单考,两人吃完饭就打算去商场逛逛。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们正在一家内衣店里,店员的目光一直绕着外貌出众的两人打转,见大美女姜楚做出这样的动作,表情顿时有些幻灭。
姜楚又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她,“眠眠你也太好骗了,你知不知道这样等于签了卖身契?”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很有天分,而且又有独树一帜的风格,将来成为知名画家是板上钉的事,你知不知道一幅画抽成百分之五十意味着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阮眠把她拉到角落,简单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而且是我主动要求提高到百分之五十的。”
“我不在乎最后能获得多少利益,我真正在乎的是……我将来的每一幅作品都和他相关。”
“他就是你的那个心上人?”姜楚也有些明白过来了。
阮眠又把合约的大致内容说了一遍,“其实他也不是为了钱,他根本不缺这点钱,他只是想让我更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帮助。”
这一点,她心里一直都很明白。
姜楚也大概知道一些阮眠家里的情况,听她这么一说,又觉得那个男人倒是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目的不纯,轻叹口气,“还以为你傻傻地被人骗了。”
“他不会骗我的。”他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了。
“算了,”姜楚搂着她的肩往前走,“反正你都被他吃得死死的了,骗不骗也没什么所谓了。不过这种好事怎么就没落到我头上呢?明明知道你那么软还那么好骗,我早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啊!真是失策失策。”
她拿了几套平时惯穿的牌子的内衣,“你要不要也挑一些?”
阮眠点头,“好啊。”
最近感觉胸衣好像有点紧了。
她的视线开始在眼前的一排内衣中逡巡。
“这些风格不太适合你。”
“为什么?”阮眠抬头,看到牌子上写着“熟女系”三个字,脸飞快一红。
姜楚不禁觉得好笑,走到另一边的货架上帮她挑了几套少女系的蕾丝内衣,“去试试这几件。”
两人一起走进试衣间。
姜楚旁若无人地开始脱外套,阮眠站在角落,局促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姜楚很快换了新的内衣,回头见她还呆在原地,“怎么不换?”
又“噗”的一声笑出来,“大家都是女生,怕什么?”
阮眠红着脸,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开始换起来。
几分钟后,两人一起站在镜子前。
阮眠的视线不经意落到姜楚胸前那若隐若现却极为可观的某处,又看看自己的……
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