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说话,也不接她的纸巾。
夏款校服的料子很薄,沾水湿透,那嫩黄色胸衣包裹着的美好形状便完整地现了出来,纤细的腰身更是无所遁形……
可她似乎对此一无所觉。
她很白,很干净的那种白。缩着纤细的身子,双眸又似蒙着一层水光,有种楚楚可怜的意味。
应该不是他猜的那种如此恰巧出现在这里的女人。
齐俨淡淡地移开视线。
面色稍缓,“谢谢。”
他接过了纸巾。
从会所出来,阮眠的心情莫名轻松了许多,车也一路骑得飞快。
快到家时,天边已涂抹上一层淡淡的暮色,前边有一棵被雷劈倒的树,横在路中间,叶子散了一地。
树和人一样,伤了根本,一倒下就算完事了。
不知为什么,阮眠突然又不想那么快回家了。
她下来牵着单车慢慢往回走,不知不觉,月亮就出来了。
月光被揉碎,扔在地下的积水团里。
阮眠磨磨蹭蹭走着,到家时已天黑,她放好车,刚踏上门槛,冷不防被柱子后方一团时不时动一下的黑影吓了一跳。
心跳几乎压在喉咙口,她声音发紧,“谁在那儿?!”
半晌后,一个矮矮小小的男孩终于走了出来。
那张团团的小脸上,不知道沾了什么,脏兮兮花成一片片,他怀里抱着个旧旧的小皮球,咧开缺了两颗门牙的小嘴儿冲着她笑,乌溜溜的眼睛里似乎流转着一丝压抑的期盼。
陌生的姐弟俩第二次打了照面,彼此都有些不知所措。
阮眠很快反应过来,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推门进去。
阮眠,不要理他。
不要理这个讨人厌的小哑巴。
回到房里,阮眠拉开书包拉链,小心地把里面用纸巾包住的一小团东西拿了出来。
“叽。”
一只小鸟正仰着脖子,张大嘴巴对着她。
树倒巢毁,鸟儿四处纷飞,不见踪影,唯有这一只羽翼未丰,瑟缩在树叶堆下,大概是同病相怜,阮眠便把它带了回来。
可惜她并没有养宠物的经验,也不知道该喂这个小东西吃什么,只是简单喂了些清水和几粒米。
窗大开着,风来,灯影重重。
阮眠写着作业,鸟歪着脖子在睡觉。
夜静悄悄的。
写完作业,阮眠又找出一个带密码锁的小本子,翻开第一页,上面只有一句话——
4月23日,欠周院长3278块。
她看了一会,慢慢写下:
8月11日,欠爸爸……
她又把后面那行字划掉,重新一笔一划写上:
欠应浩东400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