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颉泪如雨下,“昨日守夜的分明是我。你本不需要替我蹚这趟浑水,更险些将自已性命都搭进去。”
宫中人心凉薄,大难临头各自飞之前,还要伸腿来踹上一脚的人比比皆是。
故而南瑾待采颉的这份真,才愈发显得弥足珍贵。
南瑾道:“姐姐待我好,我怎能见姐姐有难而不帮?我到底是小姐的家生子,我认下这件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就算没有,我伺候了小姐一辈子,即便叫我殉主,我也只当是追到黄泉路上去照顾小姐罢了。”
“可再怎么说,也是你救了我的命。”
采颉攥着南瑾的手微微发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设灵三日后,你就会被送回镇国公府。日后隔着宫墙,你我再想相见怕也是难事。”
她将系在腰间的荷包取下,按在南瑾手中,
“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只有这些年来攒下了些银钱,你可千万要收着。”
“这是姐姐攒来的嫁妆,我如何能要?”南瑾将荷包塞回采颉手中,又将她的手牢牢攥住,不许她推脱,
“我常见姐姐与太医院一俊俏公子走得亲近,怕不是姐姐的心上人?你们为着彼此的未来,在宫中吃苦受累,也是为了攒下银子来日能在上京得一安身之所。姐姐若把这银子给了我,便是要说你我的情谊,是用银钱这些俗物能买卖的。”
听南瑾此言,采颉忙道:“自是不能!”
很快又红着脸说:“你、你都瞧见了?”
南瑾笑,“那太医仪表堂堂,看着很配姐姐。”
采颉也不瞒着她,“许平安与我是老乡,我俩自入宫便相互扶持,如今交好四五年,我也是觉得他老实稳重。
只是他可当不了太医,不过是在太医院帮着太医打下手的学手罢了。他医术虽好,但没个好出身又不得人举荐,哪里还敢痴想着升迁的好事儿?”
南瑾宽慰她道:“人品贵重最是紧要。且皇上知人善任,许大哥若真为明珠,想必也不会蒙尘太久。”
门外传来催促声。
采颉拉着南瑾的手,依依不舍道:“我得回宫女所去了。今日一别,不知来日何时还能再相见,唯愿你一切都好。我也总会记得还有你这么个为了护着我,肯豁出命去的妹妹。”
南瑾笑中含泪,分外珍重道:“姐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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