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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山区真实的贫困（第1页）

初三，小凡父子俩收拾停当，往姑姑家走去。

姑姑家是在一个小山村脚下，三面环山。如果是春夏两季，那青山环绕，景色相当美的。除了已开发的风景区，美景往往是和大山深处、偏僻、闭塞相连的，这里交通极为不便，经济状况比周边的乡村也更差一些、更落后一些的。

父子二人走路过去，幸好的是，这几天既没下雨也没下雪。如果是下雪的话，雪化后的路是极其难走的。因为这里还是土路，没铺上水泥，一旦雪融化后，整个路面泥泞，一脚踏下，必然是带起一片泥土黏附在鞋上，行动就会变得异常艰难。

姑姑在小凡爸眼中，是一个备受尊敬的人。小凡的爸爸排行最小，所以一直以来，这个姑姑对他是疼爱有加。

而姑姑家子女众多，所以，在小时候，姑姑家的好几个孩子也都在小凡家里住过一段时间。这一来二去的相互帮助照应，自然他们的亲情比一般的姑侄要更浓厚一些。

小凡的姑父在当地农村里，算是一个有些文化的人。也正是这个姑父，在小凡一出生才一个月，就说小凡天生命硬，双目带煞，要小凡爸小心管教，不然，将来一定有牢狱之灾。

父子二人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才来到姑姑家。农村的俗礼是过春节如果走亲戚串门是要放鞭炮的。

到了姑姑家门口，小凡爸放起了鞭炮，便早有姑姑姑父及一众表弟表姐迎接上来。老远也就在招呼着了。

进门，落座，上茶。

因为姑姑早知道小凡爸的来意。所以，先做了些点心，吃后，姑姑就决定带父子二人去说亲的那个女人的家里。

而在吃饭的当儿，一干表姐表弟围着小凡，问长问短的，都想了解外面的打工世界是如何的神秘与如何的精彩纷呈。大家都很关心一个问题，吃点苦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能不能赚得到些钱！

看得出，她们一个个也都想出去打工，一是想补贴些家用，脱离现在的贫困现状；二是出去闯一闯见见世面看看有什么商机。毕竟，随着一些胆子稍大的人出去打工，闯荡几年后，虽说大部分人只是解决了温饱没什么大的起色，但总有几个出类拔萃的能在外面一展身手，拿回来了当地农民几辈子都攒不到的积蓄。这些个别人物的成功对村民是一个极大的诱惑！而家里这种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生活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的人们，大部分人直到老死，也是埋在这片贫瘠而荒芜的土地上，再也没有什么多大的改变。

但现在不一样了。随着改革开放和社会的发展，信息一下涌入多了。多多少少也在这些思想僵化的人们的心头掀起了些荡漾。他们也希望，能有一些机会来改变自己的生活，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

他们是迫切地想改变贫困和一成不变的现状！而现在似乎也有一个门槛不高的机会给他们。外出打工，就成了改变自己命运的一个机会。

曾几何时，在他们心中，能改变自己命运与生活的就是努力学习、拼命奋斗，只要能考上大学，就鱼跃龙门，永远地脱离了这个农门苦海了。

但现在与打工这个机会对比着，知识在现实面前显得那么的苍白与没有说服力！

很简单的一个现实对比就是：一个人外出打工，没什么知识文化，居然还能混个腰缠万贯的老板来当当，而某些大学毕业后的学生，居然连工作也很难找到了。

百姓的眼光是雪亮的。这个现实对比在百姓，在农民眼中，不亚于投放一个重磅炸弹。

书读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一个学生，那高昂的学费，足以拖垮一个家庭十几年来的存款与收入。一个大学生，能把家上穷。

现在的大学生从学校出来，找工作的起点几乎与初中生的起点是一样的。于是，读书无用论疯传全国大地，红了百姓，绿了山河！却玩了国家，亏了祖国！

有一位名人曾说过：看一个国家的前途，就看这个国家的孩子是不是真心的想读书。这里，一个国家重视教育的程度，显得有多么重要。但我们，也只能在这写写、说说，无聊地发发满腹的牢骚，还能怎么样呢？因为，我们的话轻于鸿毛。

姑姑带着小凡父子，拎着一大包礼品，怀揣了些干粮，又踏上了另一个行程。

山势蜿蜒盘旋，川中的地势一向山高路窄。正如李白的诗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山浪峰涛，层层叠叠。幽幽的深谷显得骇人的寂静和阴冷。

而从山下向上望，它们的形状与在平原或半山望上去大不相同，它们变得十分层叠、杂乱、雄伟而奇特。举头仰望，山就是天，天也是山，前后左右尽是山，好像你的鼻子都可随时触到山。重重叠叠的高山之中，少有人烟，除了偶尔会看到一户人家、一片稻田外，只有一些爱冒险的猎人带着几只猎狗，在冬日里打猎，追逐那些从山上跑下来的山羊、野猪和飞鸟，一般人少有去攀登它的峰顶。

三人沿着这深谷小路盘山而上。而这时深山寒冬里的小路，有些路段稍有积水解冻是极其泥泞难走的。小凡是从来也没有去过这样的地方。他认为以前去舅舅家时见到的山就算是挺大的了，因为舅舅家的山比他家的都大好多，但现在看来，舅舅家那山与这边的山势相比，又有小巫见大巫之感了。

顺着弯曲的山路，偶尔看到几块梯田与一些农舍，小凡顿时看呆了，说是农舍，其实就是些用土垒起来，用石块与泥浆混合筑成的墙体，而门房显得是那样的老旧与破败。这种贫穷与落后，小凡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也是不敢想象的。

其中有一家的几个小孩在那无忧无虑地嬉笑打闹着玩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游戏。看见小凡他们走近，一个个都显得极为惊奇，都停下游戏，睁大眼睛望着他们这几个陌生的路人。

有一两个胆子小的，甚至快速地躲到了门后，或是其他什么可以掩藏自己身子的地方远远地躲了起来。而胆大的则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们。

小凡心下暗自叹了一口气，在城市里两年来的打工经历，所见所闻，让他感叹在这国土上，这贫富分化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差距。

三人又走了将近三个多小时的山路。翻山越岭不知道走了几座山，越过几条河，姑姑才指着不远处在半山的一座破败的小院说：“喏，那边就是我说的那个女人家了。”

小凡在吃饭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地听到了爸与姑姑的谈话，了解了一些关于那个未来后妈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