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翊生地手举在半空,眼神黯淡,“我安排风陵渡与你见面,好好的行宫呆着,京城风云变化,多加小心!”
我咬了咬唇,把头一拧:“自己小心一些!”
姜翊生转身而去,背影无端生出一抹悲情!
他走后,我挨着桌沿慢慢的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李瑾铺留给我烟火筒,我不知道这个烟火筒,会招来什么,李瑾铺临死前再三提醒我,那就说明这个烟火筒,是他留给我的保命符,是他留给我的人脉。
双手紧握,抵在额间,泣不成声的哭了……无望便无灾,无期便无望……
秋意越来越浓,天气越来越冷,一连过了五天,我在行宫呆了五天。
这五天之内,太后雷厉风行处斩了临家三族,皇上重伤昏迷,太子虽兼国,朝廷之中所有的事情,太后仍然把持在手中。
更令人意外的是,太后让关将军二十万军队驻扎在京城外,并从三百里外的邕城调集三十万人马,与关将军一道驻扎在京城外三十里地。
如此一来,就算京城里里外外被姜翊生换了一个遍,都安插到他的人,他也不能轻举妄动,京城外有五十万兵马,如此大规模的集结,根本就不能动丝毫。
我捻着碎馒头屑,喂一池的鱼,风陵渡道:“殿下,城中太子的人,就算连京畿所所有的人加在一起,不足六万。”
不足六万对上城外五十万,以卵击石也没有这样的击法,我望着池中争先恐后的鱼儿:“现在唯一的办法,尽快的娶了关将军的女儿,因为是儿女亲家,一旦宫变,关将军看着他的女儿面子上,太子殿下才会有胜算!”
只有这个方法,尽快的娶了关桑白,让关将军尽快的下定决心,是不是自己该当国丈,还是自己继续忠心于太后。
风陵渡迟疑了片刻,对我说道:“太子殿下并不想娶妃,甚至抗拒娶妃,就算圣旨已下,若让太子殿下心甘情愿的去迎娶,臣以为很难!”
我把盘子中馒头屑,全部倒在池中:“他做不到也得做,他不心甘情愿,也得去做,要不然除非皇上死了,太后没有办法。不然的话,此番拖着恐夜长梦多!”
风陵渡抬起眼眸看了我一眼,“殿下,有所不知,太子殿下似有了心爱的人,故而不愿意……”
“陵渡哥哥,身为皇家人,没有资格谈情说爱!”我神色凛然地说道,“太后既然集结这么多人马,她就是不甘心让太子殿下坐上这个皇位。”
邕城军,主帅顾轻狂,少年成名,今年三十尚未娶妻,手掌邕城军三十万。家中无家眷,跟着自己叔父长大,除了顾老将军之外,没有任何亲人。
一个没有家眷的将军,等同没有软肋,没有软肋该如何去威胁?
风陵渡神色幽紧,“殿下所言甚是,太后虽是凤家人,对凤家前所未有的狠绝,皇上伤重,她现在所做的,就是不让皇上死,太子殿下就算想登基为皇,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我思忖片刻说道:“一,把邕城军收归旗下,有备无患。二,皇上伤重昏迷不醒,死了最好,他若死了,太子殿下名正言顺的登基为皇,太后阻止不了!”
风陵渡静默无声,过了好半饷才说道:“谣传之中,顾轻狂对他的叔父言听计从,臣以为可从他的叔父下手!”
顾轻狂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叔父,他的叔父在邕城,离京城三百里……
我眉头慢慢拧起,“太子殿下有没有会过这个顾轻狂?”
“还未!”风陵渡如实道,“太子殿下连五日,在朝廷之中与太后周旋,脱不开身,皇上在养心殿之中,更是重兵把守,除了太医之外,太后不让任何人靠近皇上!”
不让别人靠近皇上,皇上是死是活只有太后一人知晓,太后把姜翊琰发配宁古城,并把姜翊羽接到身边教养……
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太后还想培养姜翊羽真是异想天开,一个八岁的孩童,她想除了皇上之外,继续垂帘听政不成!
鱼在池中翻腾,争食相拥,我慢慢的捻出手指,姜翊羽留不得,姜翊琰发配宁古城,最好死在半道上,让太后彻底没了念想!
本想告诉风陵渡我时日不多,转念一想,什么话也没说,便让他离开,他离开之后,我立马吩咐浅夏,道:“利用南疆人马,把姜翊琰劫杀在半道上,三日之内,我要听到消息传回来!”
浅夏应声而去,现在还有姜翊羽……一个八岁的孩童,斩草要除根,他的母家已经被诛三族,他若坐上了皇帝,太后垂帘听政,终有一天,太后也控制不住他,所以……他也得死。
为了打听皇上的近况,我递了折子进宫,却被太后还驳回了,说什么,皇上伤重,需要静养……
我在城中行走,想着办法该怎么会会这顾轻狂,去酒楼之中,刚在雅间坐下,便听见谢尘染款款而谈,似在和别人说这朝廷中的大事。
几分醉意,几分假,犹如一个不得志的士子,大肆的宣发自己心中的不满。
艳笑给我斟着茶水,开口道:“谢家公子跟娘娘下了两盘棋,倒是脑子越发清明了!”
我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他不是脑子清明,他是识时务为俊杰,但是现在的他还是摇摆不定,看似已经倒戈相向太子殿下,可是他的内心极其抗拒,他认为太子殿下非明君。”
“你听他的言语之间,褒贬不一,旁边的人明显附和他,大有他向谁,旁边的人就要跟随一样!”
谢文靖还没有出山吗?
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谢文靖还要隔岸观火,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瞧一瞧,他真的倚老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