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想不到事情多着呢,毕竟只手遮天,只能遮住头顶上的天!”我看了太后一眼,说道:“除了自己这头顶上的一汪天,在别人的世界,可就什么都算不上了。”
宫人拿过来箭弩,奉在我的身边,我从来没有没玩过这东西,甚至连箭怎么放都不知道。
百米的距离,南行之并没有害怕,身为一国之君,把生命当成儿戏,若是我一失手,南疆会群龙无首……陷入战乱也说不准…
“怎么?又下不去手了?”终乱神出鬼没的在我身后,伸手圈了过来,把我圈入怀中,就着我的手执起了弓箭,拉起了弓弦……
“你要做什么?”我侧目问道:“终乱,你想让我证明什么?”
终乱目视前方,执着我的手对准南行之的胸口,“一双手,他们两个都有份,云城三州,如此气愤,一人给一箭不过分!”
我心中略惊,强压心中的翻腾:“罪魁祸首,依然在高座之上!”
终乱蠢蠢欲动般叫嚣着:“总得一样一样来……你个傻丫头先让他们两个尝一尝,被自己信任在乎的人重伤之后的感觉,再让罪魁祸首,尝一尝失去的滋味岂不是更美妙?”
刹那之间,夜风吹过,衣裙猎猎作响,终乱似弥漫着杀气,我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一颗心跟着紧紧的悬着……
我到底是心软的,不愿意他们俩任何人受到伤害,姜翊生从腋窝滑下去之后,到现在还未包扎,南行之……我不知道射下的这一箭终乱会让它落在哪里……
按终乱现在的做法……流血是必不可少……
“怎么南疆太后手软,害怕偏了要了南疆王的命?”齐惊慕端着酒杯而来,在一旁凉凉的说道。
空气一下凝固一般,抬手之间有千斤重,我暗暗咬着牙,有些抗拒地终乱的动作……
终乱桃花眼中光芒大盛,带着我扭转身体,弓箭对准了齐惊慕,手一松……
羽箭从齐惊慕脖颈之间划过………
霎那间!齐惊慕周身瞬间弥漫着杀气,手中的酒水,往外溅了几滴,终乱抢先着说道:“北齐皇上,靶子场上刀剑无眼,你这样平白无故走进来,伤着你该算谁的呢?”
齐惊慕仿佛惊魂未定,酒水一扬,终乱用身体一挡,酒水直接泼到他的背上,齐惊慕惊呼道:“西凉王,朕手抖了,你可莫怪……”
终乱不在乎地抖了一下身上的酒迹,“自然不会见怪,北齐皇上手抖牵错人都会发生,更何况一杯酒水端不住了,太正常了!”
言语间,终乱又抽过一只羽箭……齐惊慕气得愤懑……
“西凉王,这次可要瞄准了,别箭从南疆王的心脏,穿了过去,那可就不得了了!”齐惊慕地声音从身后传来。
“有劳你关心了!”终乱牵着我的手,一拉弓弦,我在他的压迫之下,退缩………终乱却没有给我退缩的机会,目光紧紧的锁着百米外的南行之……
“心脏……脾脏,咽喉,眼睛,小腹,胸口,手臂和腿!”终乱一个一个的数过:“姜了,你想射在什么地方?”
“我……”
“那就和大皇子一样的地方好了!”终乱替我作出选择道:“这有两个人才公平!”
言落,羽箭脱手,破空而出,直射南行之腋下之位,若是姜翊生在左边,南行之受伤的位置,那就是右边……
终乱慢慢的松开我的手,我瞳孔一缩,南行之身体略弯,羽箭插在他的身体上,冷文颢急忙上前,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眨了一下,阻止道:“不碍的,皮外伤……”
“南疆太后,可真是好手段!”齐惊慕看似漫不经心,言语之间却带着步步紧逼:“南疆王的伤,跟姜国大皇子,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左右倒是对称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姜国大皇子受了伤是南疆王所为,太后正在为自己的弟弟报仇呢!”
“有何不可?”众目睽睽之下,我缓缓地开口道:“北齐皇上,既然是游戏不见血,那叫什么游戏,该你北齐了!”
心狠是吗?
终乱贴在我的耳边,低声赞道:“继续保持,狠下心来,什么事情都能做得起来,要学会睚眦必报,无论对象是谁!”
南行之已经缓慢的走过来,羽箭已被他拔下,面无表情地过来,问我道:“羽箭弩就要用力,太后手有没有伤着?”
我挑了挑眉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对着齐惊慕道:“该北齐了!”
齐幽儿摇曳身姿而来,对着齐惊慕行礼:“皇上,臣妾愿意当您的靶子!”
月如钩,火把通亮,齐幽儿站定,我轻声对终乱道:“如此见血的一晚,我希望北齐也见血!”
终乱勾起唇角:“你怎么认为?终乱哥哥有这个本事让她见血!”
我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姜翊生羽箭经快插入心脏,一颗珠子,把那只箭打歪了,你说要给我报仇,自然要见血,那么霸道的箭你都能找人挡得下,现在如此咄咄逼人的人,不让她伤着,本宫觉得对不起这场比试!”我可没忘记,姜翊生到了胸前的羽箭,被人打偏了,终乱说报仇,却没想要他们的命……
终乱桃花眼一凝,目光微微扫过齐惊慕和齐幽儿,双眼轻轻眨动:“你个小坏蛋,终乱哥哥都替你报了仇,你还想借刀杀人啊!”
“你既做了好事,何不好事做到底呢!”我的声音离我近的南行之也是听了去的,他目不转睛的望着我,似不在乎我有意而为之的报仇……只是望着我!
终乱长叹一声,伸手揉揉我的头:“那就好事做到底喽,谁让终乱哥哥拦下照顾你的责任呢!”
我头一偏,错开了他的手,立在一旁,静候观望,南行之竟也没有回去落座,陪我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