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话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疯癫,似要姜翊生做一个抉择。江山美人,姜翊生根本就没有所爱的人,哪来的美人?
姜翊生嘴角缓缓的勾起,凉薄冷意:“父王在说什么?儿臣听不懂呢?父王手上已经没有任何权力了,这江山父王给不了儿臣,又凭得什么让儿臣去做选择?”
皇上裹着白棉布的手腕,手掌慢慢圈握,“姜翊生,真不愧带了凤家骨血的孩子,瞧你这一生顶天立地的傲骨,朕怎么敲了八年都敲不碎呢?”
我给姜翊生努力的使眼色,姜翊生似看不见我的眼色一样,他明明已经答应我了,可以向皇上示弱,跟皇上硬碰硬对他来说没有好处。
无论皇上现在有没有权利,太子之位,召书得他立。
“所以父王现在不是清醒的!”姜翊生像在虎口谋生的人,眼中丝毫不见害怕,甚至眼中的冷冽的光比皇上还要冷,“既然给不了儿臣想要的,父王多说无益,儿臣不会去做选择!”
皇上指尖发白,似强忍着手腕上的疼痛,咬碎牙齿般的说道:“姜翊生,若是朕非让你选一个,你只能要一个,你该如何抉择?”
姜翊生呵笑一声,带着嘲弄:“父王真是说笑了,儿臣不是父王在有的选择的时候没有选择,在没有选择的时候拼命的想去弥补。儿臣想要的,不想要的,自己心中有数,不劳父王费心。”
皇上一下子瘫倒在座椅上,苏时方忙的上前给他顺气,姜翊生悄然伸手握了一下我的手,而后松开……
好半响,皇上才缓过劲来,那浑浊的眼睛中,再也看不到曾经的高大威猛的样子,现在的他,变成一个垂垂老矣的男人,无论他曾经多么不可一世,现在不过是一个动怒就昏厥过去的男人。
皇上把苏时方往旁边一推,“好……好!”皇上连说两个好字,盯着姜翊生,缓慢地一字一句道:“翊生,朕封你宁古王,封地宁古城,你看可好?”
我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不可以……
宁古城是什么地方?流放罪犯的地方,一年十二月有七个月是满天飞雪的冬日,做宁古王,姜翊生这辈子非得回不了京城,就那个地方活得下来活不下来还是问题!
姜翊生没凤目直勾地望着皇上……刚欲开口,苏时方一旁端来药,低声道:“皇上,该吃药了!”
皇上伸手一挡,药碗从苏时方手中脱落,落在地上砰的一声,震人心弦……
“奴才罪该万死!”苏时方跪在地上请罪道:“还请皇上治罪。”
皇上嘴角挂起一抹阴鸷,“苏时方啊!想不到啊,你也来忤逆朕!”
“奴才不敢!”苏时方小心翼翼的抬眸,触到皇上的眼神,立马垂头恭敬:“奴才是皇上的奴才,定然以皇上马首是瞻!”
“你现在还是朕的奴才吗?”皇上一脚踹了过来,直接踹到苏时方胸口,苏时方被踹到在地:“老东西,别以为你想什么朕不知道!”
苏时方摔倒在地,发出一声痛呼,皇上再上去第二脚的时候,姜翊生嘴角挂起一抹嘲讽,潋着眼眸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让父王这样大动干戈,父王真是老了,分辨不清是非了!”
“姜翊生!”皇上闻言立马转身,向姜翊生这来。
“父王……”
“启禀皇上!三皇子中了毒,太后有请!”
外面一声巨大的太监尖锐的声音,掩盖住我的声音。
我急忙去抓姜翊生的手,快速与他对望一眼,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宣贵妃给我的第一件示好,从姜翊羽下手非良策!
皇上一下子止住了脚步,冷眼一扫往门外望去,“让她等着!”
门外的太监恭敬带着害怕道:“皇上,太后让您务必过去一趟,说三皇子中毒非同小可!”
皇上随手抄起东西向门外砸去,“你们这些狗奴才,个个都不胆大包天学忤逆朕了,告许她,后宫之事她自己解决,朕没空给她周旋。”
太监不怕死的又道:“皇上,三皇子此次中毒,抓到的人指明是大皇子授意的。”
姜翊生授意的?
我看向姜翊生,姜翊生淡淡地一笑,似对太监的话丝毫没放在心上,又没有丝毫否认这件事不是他做的。
姜翊生对姜翊羽下毒……下的如此明目张胆,可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难道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脑中刚冒出来这种想法,皇上不耻地冷笑一声道:“正好,大皇子跟朕在一起,都不用去宫外传唤了!”
姜翊生嘴角的冷笑,淡漠极了!
“姜翊生听到没有?”皇上转身而来站在我们面前,居高临下,用他浑浊的双眼打量着我和姜翊生,“被禁足在宫外,你还能只手遮天到宫里下毒,本事不小啊!”
姜翊生闻言道:“儿臣有几斤几两重,父王最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