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很是满意颐和识大体,额首,“既然知道,那就站在皇祖母身后,好生瞧着怎么样以你公主的份例,能天天吃到三只盐水鹅脖子!”
颐和泪目了,我都看见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
齐惊慕你看看……看看你惹得事情……看看你真的把别人惹出真感情来了……看看你把我的敌人,把我一心想杀掉的敌人,惹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害得我……也跟着泪目了。
这到底又是怎样的心酸……要一个人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迟迟不肯落下来………
然后心酸的哭不出来,竟还想着破口大笑……
我不能理解……我完全理解不了……我现在到底在心酸什么……为我的命感到惋惜吗?还是为颐和觉得不值?又或者是我佩服齐惊慕的手段高明……
也许可能都不是……我只是想我的母妃了……她的眸子……在她瞎了的情况下,还把我养那么大,想来,她不是软弱无能的,她才是最厉害的那个人。
皇宫那么大,冷宫那么冷,我能活就是她最厉害的证明,她比后宫里,我认识的所有人都要来得强大。
颐和含笑道:“皇祖母说的是,颐和是皇祖母带大的,颐和自然要听皇祖母的。皇祖母让颐和学的东西,颐和定然能学会,颐和不会辜负皇祖母的期望,会努力的让自己以公主的份例别说三个盐水鹅脖子,就是十个一天也能吃的!”
太后欣慰点头的样子,像极了一个长者,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变成了她心中的那个模样……不负重托的变成她心中期望她变得模样。
“好孩子!皇祖母不会亏待你!”
颐和重重地点了点头,凝视着太后,越发恭顺:“颐和明白……明白这一切皇祖母都是为了颐和好,颐和会牢记在心,感恩着皇祖母!”
太后欣慰的神色,变成了淡然,“既然是感恩,惦念的皇祖母的好,就放在心里,不要拿出来说。这有些东西,一旦说出来,也就是失它原本的味道了!”
颐和这才望了我一眼,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如果我不是跟颐和从小就不死不休。如果我不是跟她现在在皇宫里。如果我跟她是亲生姐妹,同一个母妃的,我们会彼此欣赏……可是这一切,终究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姜了!”
颐和不说话,垂目柔顺地站在太后一侧,太后唤我道。
我微微垂首:“孙儿在,皇祖母有何要事吩咐孙儿吗?”
太后惆怅的叹了一气,淡淡的地说道:“把头抬起来,看着哀家!”
我依言抬头,望着太后看似慈祥的双眼里,如死水一潭毫无波澜,毫无感情。
太后静静的瞅着我,半响,问道:“刚刚亭贵嫔的一双眸子,你觉得如何?”
亭贵嫔的眸子?太后问话,让我迟疑了一下,一时拿不准她这是要做什么,恭敬道:“禀皇祖母,亭贵嫔娘娘一双眸子,生得极美!”
太后又问道:“怎么个美法?”
怎么个美法?太后怎么忽然间对于一个正五品亭贵嫔如此感兴趣?难道太后并不想让我死?
我嘴角含笑,“禀皇祖母,亭贵嫔娘娘的眸子,就如皇祖母今天在花园里所说,哭……叫梨花带雨,不哭……泫然欲泣。若不是一双眸子美,哭…断然不会像梨花被雨打散了……让人恨不得替她挡了风雨。不哭……泫然欲泣,若不是一双眸子美,泫然欲泣也让人护不起来!”
太后一笑,死水一潭的眸光,微微泛起了波浪:“那你觉得你的眸子怎么样?”
我的眼睛……
猛然心中一惊,太后拐着弯抹着角,不是要我的命……是要我的这一双眼睛?可是为什么?
我头一扭,看了一眼远处的齐惊慕,太后见我不说话,呵道:“哀家怎么忘了,北齐使臣也在这里!”太后说着招手齐惊慕。
齐惊慕神色没有任何异常,步履稳健而来,对太后行礼,对床上的宣言雨行礼,对我和颐和行礼。
太后眼中闪过兴奋的光,像看到一个好玩的玩具,犹忆起回忆:“北齐使臣,哀家看见你,就想到哀家年轻的时候曾经出使过北齐。不过那个时候哀家随军前往,跟在大军中。不像北齐使臣还能进姜国的皇宫,哀家那个时候只是一个随军的小喽啰,连进北齐皇宫的资格都没有呢!”
齐惊慕拱手道:“太后洪福齐天,北齐的皇宫太过破败,辱没太后的身份,富饶的姜国的皇宫中才是与太后身份相匹!”
太后呵呵地低笑:“北齐使臣真是会说话,哀家也是这么觉得,姜国的皇宫比北齐皇宫好太多了,若是哀家当年去了北齐的皇宫,现在坐在这里的可不是哀家了!”
齐惊慕恭敬的像一个真正的使臣一样,好听的话一说:“太后洪福齐天,外臣能进姜国的皇宫实属三生有幸,见到太后的凤体容颜,实属天幸!”
“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