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这不是他的本意,可是他依旧还是这么做了。这个冯璋心中到底担了多少的委屈和痛呢。
这样的恳请,也不知道要做多少心理建设。
他是恨不得那后娘死的,可是,他依旧……
路遥呆呆的看着,小狗子站在她身后,低声对她道:“你说他是不是傻,我们也吓死了,没有见过这样以德报怨的,小遥,你教过我们论语,这算不算是犯傻?!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可是,这小子,哎,我也弄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路遥讷讷的心里堵的慌。
冯璋早已经看到了她,可却没有转头注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必须要这么做,那些推她入井之人,他很想杀了他们。
可他太弱小,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必须要强大起来,可他还未长大,他才七岁,他太小了。但不代表,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不在乎一切,他只在乎她。
县衙里没有人出来,没有一个人出来。
人群中很多看热闹的百姓,道:“此子赤诚之心,甚是难得,也难怪他被王先生收为弟子了,那可是天演门的传人。”
“天演门到底是何来头?!”众人有人问道。
“千机门的分支,听闻千机门有一支散落于千机山之外,一直隐居于世间,一代代的传承下来,没想到高人在咱们晋阳啊……”那人说的与有荣焉。
“是啊,此子爹也是咱晋阳的冯秀才,就是冯恭,这个人说起来也是个好人,痴情之人,可惜他的元配,唉……这样的家风出来的孩子,难怪这般孝顺,心有赤诚之人才能有这样宽容的心……”
……
众人叽叽喳喳,又说到了王谦的批命,“……神识无光,早赴幽冥之客,形如土偶,天命难逃。”
“说的一字不差,那犯妇,这一次是彻底的栽了……”
“以后咱也能找一找王先生,若家中有这类事的,说不定他一句话也就解决了……”很多人认同,也有很多人不以为然。
路遥看的心中难受,调头就往王谦家中跑去了。小狗子追了几步也没追上。
路遥一口气飞奔回王家院子,质问王谦道:“你打算让他跪几天来造势?!”
王谦放下书,叹道:“不是我让他跪的,是他自己悟性极好,自己要跪的……”
“若不是你指引,他怎么会想到这一层,陈情书上分明说,不敢违国法,却也不忍心违孝道,他才七岁,只怕根本想不到这一层,是你授意的。”路遥肯定的道。
“你果然很聪明,知道他意欲何为。”王谦道:“他一无所有,明白吗,一无所有,你知道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路遥紧抿着嘴唇,盯着他。
“名声这个东西是个好东西啊,他以前背负的客观给人的印象是阴沉受虐的,这一次,一定要洗刷别人对他的那些刻板印象……”王谦道:“……有时候名声,足以保护一个人,令一个人强大。”
“可他是违心的。”路遥道。
“你呢,你愿意呆在这里,不也是违心的吗,这世间又有几个人可以任性的不违心呢,路遥,你不要太强求了……”王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