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听这话,忙抖了起来,挣扎着想走进来,但实在是腿麻了,一时倒在地上,竟是用手爬着也要爬进院子里来。
他一张口,就听到牙齿打战的声音,道:“……我,我不是要,要胁……”
“不是要胁是什么,拿命赌着自己冻死,还是赌我们心软,”路遥嘴上不饶人,却是直接伸手拉了他一把。
那人支撑着爬进了院子里,待路遥关上门,却见他哪怕腿麻,却也拼命的往里爬了。
王谦不动如山,仿佛没这个人似的。
路遥将他扶到厅堂坐下,他眉毛上的冻碴子一遇热便化了,打湿了他的脸,还有那双如铜铃般的大眼睛。明明瞪的极大,还有一道骇人的疤,可是那表情就是可怜巴巴的。
“先生,高人……”那大汉还是扑腾着跪了下来道:“在下虽是不中用,但还略有几分力气,以后,但凭先生驱使,只愿求个谋生的道路……”
王谦慢悠悠的扫他一眼,道:“我不收无用之人,你有什么本事,非得让我收你?!”
大汉膝行两步,急切的道:“在下略懂些武力,也有些蛮力,自小,自小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也知道些有恩报恩的道理,在先生身边,一定不会做出忘恩负义之事,在下知道先生是世外高人,还请受在下三拜,无论如何,收在下在身边,不敢妄奢求为弟子,但求能伴随左右,略尽绵力!”
“倒是挺会说话……”王谦慢悠悠的笑了,只是那表情实在懒洋洋的,欠揍的很。尤其是他本就长的不好看,这么一笑,小眼睛一眯,就带了几些猥琐之气,真是一言难尽。
“遥儿,”王谦笑道:“你细细看他面相,可能看出一二来?!”
路遥就着烛灯,左瞅瞅,右看看,实在不懂人的面相的玄机。她就用手托着下巴,左磨磨右磨磨的磨蹭着就是不张口。
这一看,王谦便知道路遥还没入门呢,不由捂脸失笑。
可是那大汉却是吓的不轻,紧张的道:“……小,小先生,在下,可是有什么不妥?!”
“挺好的……”路遥拍了拍他的肩道:“不过要他收你为弟子是不可能的,”
那大汉脸色就耷了下来,像条大狗似的,都没精气神了。
王谦也不恼,对大汉道:“可愿说清你之来由,我不会收来路不明之人!”
那大汉闻之一言,忙道:“在下是定州人氏,一个小山村里,落后,贫穷,生父不详,母亲未婚生子,我一打出生,便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后来,母亲带着我嫁了一个庄稼汉子,那继父对我也是极好的,隔了几年生了一个妹妹,母亲便生了病,一病去了,我便与继父,和妹妹一道生活,两年前……”
那大汉一说起此事,声音都颤了,极为不稳,道:“妹妹出落的风华月貌,被镇上的来奔亲的恶霸在路上撞见,一并就拉回了家,辱了我那亲妹,继父追过去,却被打断了腿,扔了出来,亲妹见走投无路,心中悲愤,一时想不开竟投井死了……”
路遥一听这苦逼的人生,心中如被一大棍给敲开了脑袋似的疼。
这操淡的古代!
“继父也因悲愤交加,一病也去了。我从隔壁镇回来……”那大汉红了眼睛,道:“才知道此事,拎了杀猪刀,赶到那恶霸家将他给杀了,依旧不解恨,剁了他成了肉泥,他家有家丁来拦,我也一并都杀了,心中依旧恶恨难烧,一时心中一念之差,想着那恶霸若不来投亲就好了,当晚架了火堆,将那亲戚家的房子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