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幼薇面含欢喜,上前一步,口中道:“时彧。先前驿馆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你,多有得罪了,我,我平时其实不那样的。反正,最后还是你得了驿馆不是么。你要还是怪罪,我就自罚三杯向你赔罪。”
时彧虽然俊颜红透,但神情冷漠,一脚将矮凳踹入食案底下,“不用,郡主自便。”
他转身就要走。
谢幼薇唤了两遍,“时彧!时彧!”
追了几步,没有追上少年的步伐,谢幼薇既气馁,更多是恼火。
不过他还惦记前仇旧怨,谢幼薇不怪他,只怪自己当初太过嚣张跋扈,差一点打伤了他身边之人。
对了,还不曾弄清楚,那日,那跟在他的队伍里头,独享马车的女子是谁。
谢幼薇的胸口再度激烈地碰撞:难道,难道时彧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她迷茫地望着时彧消失的方向。
太子也望向时彧离开的地方,神情微妙。
那一带竹丛临池,烟水迷离,灰黛色的假山层层叠叠地互相倚着,被冷月笼罩,鬼影弥散在水面,望之萧条而阴郁。
*
时彧加快了脚步。
但玉树园不是一时半刻走得出的,他的五脏六腑在此刻已经烧灼得近乎要燎成烟灰。
绕过榆木,又是柘木,走过假山,又见堤沙。
层楼竦峙,复道行空。
俨然一个走不出去的迷宫。
时彧心浮气躁,此刻他已全身滚烫,理智逐渐溃散,身体的每一寸皮囊都叫嚣着,呼吁着那股最原始的欲望。
渴望。
渴望肌肤之亲。
迫不及待。
想要那日巫山梦中的那片凉玉般的肌肤,似甘霖般浇在他的身上,淅淅沥沥,汇入血流。
想要一个女子,想要与之媾和。
够了。
时彧,你不能如此无耻,人如不能克制欲望,与野兽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