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楚连城说是要在街上买些东西,他让倾宇和慧心先回去,这里也包括宇文滟。
江倾宇一直随在关慧心身旁,拼了命的想要讨好她。但关慧心总是爱理不搭的,走了好久,楚府就快到了,宇文滟鼓起勇气喊道:“表少爷,我有事找您。”
江倾宇停了下来,关慧心冷笑着说:“去吧,人家宇文滟有事找你。我累了一天,就先进屋休息。”江倾宇只是含笑点了点头,本来就觉得这条路太短,这会儿刚到家门,宇文滟还这么扫兴。他停了下来,对着身边的猜猜使了个眼神,猜猜识趣的进了楚府大门。
楚府的雄狮下,只留江倾宇宇文滟两人,宇文滟这次真是气红了眼睛,她沉住心底的怨气,好好的稳住脾气,只是轻声的问:“我的镯子呢?”
江倾宇明显装糊涂,问起他正事来,他就一脸的不知情:“什么镯子?我不知道。”
宇文滟面对江倾宇的无赖,心尖气得直痒痒。镯子对她多么的重要,那是田玉梦留给她唯一的念想,那不仅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它还代表了田玉梦对自己的恩情。
想到这里,宇文滟的泪水一滴滴滚落,江倾宇见她哭了,心一下子慌了。
“你别哭了,镯子已经被我送给了慧心。你这辈子是拿不出五百两银子,所以,那镯子算是抵了你欠我的银两。”
江倾宇说完,也红着脸转身进府,他不愿看到宇文滟那伤心的脸,毕竟他骗了她,明明宇文滟不欠他银子,那条鱼只值五两。当时江倾宇还从她的钱袋里讨了五两走,原本的一切就是两不相欠,偏偏为了一只镯子弄成了江倾宇欠宇文滟。
宇文滟伤心了很久,连晚饭都吃不下,她想了许久,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江倾宇的那句话“你这辈子是拿不出五百两银子。”是呀,她只是一个丫鬟,五百两她这辈子是拿不出来,想着自己还欠着楚连城一千两,想来要二十辈子也难还上。想到这里,又是一把眼泪冲落。
天渐渐黑了,屋里点起了灯,暗淡的光线穿过,哭泣的脸早已模糊。楚连城一只手总是喜欢放在身后,他像往常一样,进来就会坐到书桌旁。
宇文滟擦着脸上的余泪,很努力的练习微笑,然后自觉的追到楚连城身边。
今天的楚连城有些奇怪,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精美的礼盒,笑容总是那样迷乱,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宇文滟只能见招拆招,看看他想玩什么把戏。
“送给你的。”楚连城将盒子放在桌面上,房中没有其他人,宇文滟才确定这句话是对她说的。她有些惶恐,她害怕楚连城想着方法玩她。
“少爷是寻我开心的吧?!”她倒显得无所谓,不管有没有惊喜,或者是一场惊吓,都早就适应了,倒还不如这样摊牌明说。
楚连城见状,他薄唇轻抿,修长的手指打开礼盒,一串红色珊瑚项链挂在他的手指上。一颗颗妖艳的红,那么刺眼。
宇文滟被他手上的项链吸引住,目光移不开,魂魄也被勾了去似的。还来不及反应,那串珠子就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看着胸前的红色珊瑚珠子,双手不免捏了捏,一颗颗都那么真实。
她抬起眼,撞上了楚连城前所有未有的视线,透过瞳孔深处,有一个影子叫做自己。或许是受宠若惊,宇文滟又把头低下,手里扔握着一颗颗真实的珠子。
楚连城又坐了回去,他什么也没说,拿着旁边的账本看了起来。宇文滟愣了半天,她终于开口说:“少爷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楚连城的目光依然停在书本上,他是那么洒脱的说了一句:“你喜欢就好。”
在楚连城的心里,他只想取悦滟儿,因为那天晚上,滟儿没能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他记在心上,到今天才特意为她准备了一条。
宇文滟眸子里的泪光闪过,她知道楚连城对自己好,也知道自己那么喜欢着楚连城。可是这楚连城就好比那晚唯一的一条珊瑚项链;她在众人面前,是最没有资格拥有的一位。
“谢谢你,在我最难过的时侯送我快乐,在我最绝望的时侯给我希望。”滟儿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伴着弱弱的抽泣。楚连城听出她的悲伤,这句话说完,他放下手中的账本,抬头凝视着她。从眼神里,他看出了宇文滟的感动,也看出了她有些心事。
“你怎么了?不过就一条项链而已。”
滟儿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她笑了笑擦去眼角的泪水:“少爷,你对滟儿一直都很好,现在滟儿求你一件事,能不能再对滟儿好一点?”
楚连城愣住,他不知道宇文滟的话里是什么意思。宇文滟笑嘻嘻的走近他,纤细的手指压在账本上,她说:“能不能让我跟你一起学看账本,等我学会了,就可以帮你分忧,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像陶窑的工人一样,能领工钱。”
楚连城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宇文滟真是那般天真?竟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还是她认为楚连城真那么关照她!
“你每个月的月银不够用吗?”楚连城呆了般天,以为宇文滟是钱不够花才想做两份工作。
宇文滟犹豫了一刻,最后低声回答道:“我只是在想,这辈子欠少爷的太多了,所以…想做更多的事来补尝你对滟儿的知遇之恩。”
也不知道宇文滟是哪说错了,惹得楚连城一阵低笑:“呵,那你还跟我要工钱?”
“我…我只要五百两就够了。”宇文滟又不敢说出自己欠下江倾宇的钱,她只想拿到五百两银子,赎回自己的玉镯。她才会那么大胆的向楚连城提出这样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