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葭这个不伦不类的回门宴不欢而散,同样堵心的,也不止安远侯府一家,就连皇权在握的成帝,也免不了。
御书房内,成帝气得摔了好几个花瓶,手边没有东西摔,就连盛了墨汁的砚台也砸到了地上,甩了一地漆黑。
安德全吓得眉头止不住的跳,他跟在成帝身边几十年,还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成帝即位以前,最是能够隐忍心性,也是后来即位之后,这才稍稍释放一些。
可像今日这样大发雷霆的时候,还真的少见。
成帝气得手都在抖,眼睛通红说不出来话。
安德全不敢自作主张叫人收拾,只缩着脑袋站在成帝身后。
成帝目光落在眼前已经被墨汁污了大片的折子,一把拿起撕了个粉碎。
“好哇,谢煜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朕何时允他回北疆了?没有朕的旨意,他敢?沈宗志,沈元宸,你们两个,被谢煜耍的团团转,就是废物!”
跪在下面的沈宗志和沈元宸不敢反驳半句。
今日本来是受成帝召见,来商议派沈元宸去北疆一事,刚决定说三天后出发,侍卫就送来了谢煜的加急奏折。
说什么谢煜收到北疆紧急战报,说北契大军压境,他身为北疆守将,身为镇国将军,理应前往战场,不敢有片刻耽搁,连谢丹秋的外祖家还没到,就已经拐道去了北疆。
言辞恳切,倒是主动求了成帝恕罪,可这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将军,成帝都可以名正言顺的治他的罪,可他是谢煜,是谢家的将军,是镇国将军,是有开国之功满门忠烈、世代忠良的谢家。
成帝既想压制谢家,又不想落天下人的口实,况且谢家根深叶茂,且大多是手握兵权之人,成帝也不敢做得太过。
沈元宸也觉有些可惜。
他这个少将军手中没有兵,算起来不过是个虚名,他早就受够了,外人提起来都会笑一句,说什么他这个少将军可远远比不得他的小舅子。
也有那好事之人不怀好意地问他,那亲小舅子可有分点兵权给他。
沈元宸在面对谢轻舟的时候愈发不喜,总觉得谢轻舟无时无刻不在端着架子,连带着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些瞧不起。
眼瞅着谢煜回来了,北疆无人坐镇,成帝有心让自己取而代之,这些日子沈元宸在谢轻舟的面前也挺起了腰杆,没少给谢轻舟脸色。
想着自己把谢煜踩在脚下之后,在他沈府,谢轻舟还能像以前那样清高?
现在,谢煜不声不响地就走了,谢轻舟能不知道?
沈元宸这是连谢轻舟一道给恨上了。
沈家父子走了以后,成帝也缓下了情绪,安德全这才着人重新收拾了一下御书房。
“朕就不信了,他还能明目张胆的抗旨不成?安德全,拟旨。”
安德全的心都提着,生怕成帝下旨要谢煜折返回来。
谢煜既然能借着谢丹秋之事离京,就不怕成帝下旨让他回来,传旨的人怕是追不上的。
再一个,北疆战事又起,谢煜作为戍边大将赶回战场天经地义,成帝没有任何理由扣着人。
本来成帝还打算以让谢煜完婚之由拖他几个月,可现在谢煜人都走了,明摆着婚事远在战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