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转眼功夫,赵宗汉也目瞪口呆了。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几年来精挑细选,准备用来大干一场的侍卫,居然只是稍稍抵抗,便溃不成军了!
他不晓得的是,赵宗景的侍卫,由三部分组成,除了王府原先的铁杆侍卫外,主要战力一是峨眉青城的四川侍卫,二是南少林的福建侍卫。
前者,乃是宋端平和玄玉的师兄弟,后者乃章敦和王韶的同门。峨眉、青城、南少林,本就是天下武学之宗师,如今把宝压在赵宗绩身上,自然会选出最强力的子弟来担任护卫。今天是赵宗绩的大日子,王府中自然精锐尽出!
按说赵宗汉的侍卫,也都个个是高手,无奈对方同门同派,自幼便在一起练功打斗,配合天衣无缝。一对一或许还能打一会儿,但到了群殴时,便差距立现了!
还没回过神来,赵宗汉的侍卫便全被放躺,他也被两个赵宗景的侍卫控制住了。侍卫们虽然不是当事人,可这些年也跟着受够了赵宗实一伙的鸟气,现在可逮着出气的机会了,下手自然重了些。
不过赵宗汉倒也硬气,紧咬着牙关不哼一下。
“好生照料小王爷,别委屈着他。”赵宗景强忍着得意,板着脸对开封府的官差道:“还需要去找你们府尹么?”
官差们看看躺了一地的王府侍卫,再看看被反剪双手的赵宗汉,登时撤了栅栏,扶起那些侍卫,便闪到一边。
“道也开了,小王爷放了我们判官吧。”班头怕回去吃挂落,硬着头皮向赵宗景求情。
“你不是虾兵蟹将么?”赵宗景冷漠道:“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没有……”班头缩缩脖子,暗骂自己多嘴。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赵宗景却一下绽开笑容道:“你放心,我们同宗兄弟亲近亲近,耽误不了典礼!”
“那就好,那就好。”班头点头赔笑。
“对了牛班头……”一边微笑旁观的陈恪,终于出声道。
“学士贵人忘事多,小的姓马不姓牛。”班头苦笑道。
“抱歉,马班头。”陈恪微笑道:“劳烦你跟别处的兄弟说说,把路障撤了吧。天已经放亮,再一会儿,百姓就要上街了。”
“这……”马班头为难道:“给学士跑腿是小得的福分,可咱人微言轻,他们不会听的。”
“他们会听的,”陈恪淡淡道:“就说是我说的,给个面子,来日一品楼我请大家喝酒。”
“学士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马班头面色一阵变幻,咬牙道:“兄弟们拼着吃顿板子,也得给你这个面子!”
“真要吃了板子,汤药费、误工费都算我的。”陈恪含笑道。
“先谢过学士了!”马班头一抱拳,便领着弟兄们撤走了。
看得赵宗景目瞪口呆:“三哥,这招管用么?”
“看看吧。”陈恪笑笑道:“倒是你,把赵宗汉弄成这样,又给老王爷添麻烦了。”
“怕啥,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还当什么知宗正寺?”赵宗景满不在乎道。
“唉……”陈恪摇头苦笑,便和赵宗景离开了街口,回到大道上。
不一会儿,有亲随陆续来报,各处的路障果然都陆续撤去……
“早知这样,让三哥吼一嗓子就是了。”赵宗景大为佩服道:“省得弟弟我挨骂了。”
“你不把赵宗汉收拾了,镇住这帮子老油条,我说话有用么?”陈恪微笑道。
“三哥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听话?”赵宗景好奇道。
“其实我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陈恪笑道:“他们怕了,自然会听话。”
“哪里哪里,我才是狐狸。”赵宗景连忙谦让起来,便不再追问。
其实开封府的官差们,确实是怕了。但怕的不是赵宗景,而是陈恪!
跟走马灯似的开封知府不同,府里的官差大都是一辈子不挪窝的。他们犹记得当年鬼樊楼、无忧洞是何等的气焰嚣张,一任任知府都想清剿,却没一个能成功的。后来在包龙图任上时,才终于把这些藏在地下的匪帮连根拔起,为汴京百姓除掉了大患。
如今在汴京城,有许多个‘包黑子大战无忧洞’的戏曲、话本,简直把包龙图要吹上天了,甚至连带着他们这些虾兵蟹将,也成了‘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跟着风光了一把。
但开封府的官差们是知道真相的,那个剿灭无忧洞的男人,其实是这个如今看起来温文尔雅,高洁的好像雪莲花一样的陈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