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枝韫回头对佣人说:“我自已泡着就好,你出去吧,把我衣服拿去扔了,不用洗了。”
佣人应了“是”,将脏衣服打包带走。
谢枝韫彻底放松身体,半躺在浴缸里。
浴室的门被推开,沈舒白光着脚走进来,西裤的裤脚淌了水,深了一块。
谢枝韫直到他靠近才察觉到,睁开眼,一上一下,两人目光对视。
谢枝韫突然问:“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沈舒白坐在浴缸边,散发着香气的热水萦绕在他们身边,他说:“池家给我安排了几个工作,把我调离京城。”
谢枝韫注视着他的眼睛:“他们调你,你就走吗?”
如果是可怜小白菜沈舒白,当然会身不由已,但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不是,池家根本指挥不了他。
他若不走,池家又能拿他怎么样?
沈舒白的手撑在浴缸边,指尖泡进热水里:“除了池家,我也有必须离开京城去处理的事情。”
谢枝韫“哦”了一声,从浴缸的那边游到他的面前。
她像一尾银白的鱼,支起上身,淌着温水的皮肤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沈舒白的眼前,他看着,目光幽深。
谢枝韫伸出湿漉漉的手,点在他的心口:“你老婆都被抓进拘留所了,你还有心情处理别的事?看来我在你那儿的分量也没那么重啊。”
沈舒白捉住她的手腕,低沉道:“你不是也不想那么快离开拘留所么。”
是。
谢枝韫想离开拘留所的话,有的是办法,不只顾岘亭,多的是人能帮她办取保候审。
她硬是待了这么多天不走,就是为了给谢竹语看到她的“无能为力”和“一败涂地”。
但,这也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她在等他来。
等他也像顾岘亭、池晟和谢竹语那样,用自已的方式来见她一面,给她一些事情的一些解释,让她不那么胡思乱想。
然而他连续三天都没有出现。
没有出现。
谢枝韫本来想表现得游刃有余一点,不要再丢脸,但这会儿还是没忍住,她一把夺回自已的手,咄声道:“那你也可以让你的律师跟我一声!”
沈舒白看着她:“说什么?”
还敢问!谢枝韫咬牙道:“说你有事暂时不能来见我!说你处理好事情就会来找我!说你也很担心我的状况!说你也在想办法替我洗清冤屈!”
“有必要特意转达这种你我都心知肚明的话?我没有来必定是有抽不开身的原因,等我处理完事情自然就会来,你猜也猜得到。”
谢枝韫都不知道他是太直男,还是故意气她:“就算这是一句废话你应该说一下而不是毫无消息地人间蒸发!”
沈舒白看她盛怒的表情里藏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冷不丁问:“你很想我吗?”
谢枝韫喉头一哽!
眼底抑制不住地涌起一阵酸涩,她狼狈地别开头。
“……我这是在教你做人要礼貌!人都是要吃饭的,那为什么两个熟人在路上偶遇,还要多此一举问一句‘你吃饭了吗’,就是因为这是礼貌,你……”
沈舒白将她的下巴转回来,一语戳穿她隐藏的心思:“我不在,你很想我,我没有出现,没有消息,你很担心,怕我丢下你,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