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咕咕的冒了出来,一滴滴的滴落在了青石板的地面上。
空气之中泛起了浓稠血腥之气,却也是让百里冽那玉色容貌之上,一双眸子微微有些迷离。
仿若仍好似听到当年慕容姨娘娇滴滴的嗓音,撒娇说自己像个女孩子。
他的记性一向都是极好的,格外记仇。
旋即慕容姨娘却不觉头一歪,顿时气绝身亡。
百里冽一边缓缓的抽出了剑锋,一般含笑冷语:“父王,这贱人如此冒犯,容儿子将她杀了,为你出气。”
剑锋之上,鲜血犹存。
咚的一下,慕容姨娘的身子却也是栽倒在地。
百里冽心中冷冷的想着,这个女人不过当年笑了笑,用那娇滴滴的嗓音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比起慕容姨娘,百里策可是做过更多令他不满不喜之事。
而他,这更是个极记气的性儿。
百里冽心里面浮起了一阵子的冰冷阴郁,然而嗓音却分明是柔和而恭顺的,甚至有几分淡淡的歉意:“是儿子不是,原道这慕容姨娘能侍候好父亲,却没想到这等贱婢,居然是如此的不知轻重。”
百里策极为厌憎的瞪了地上尸首一眼,眼底却无半点可惜。
纵然他曾经宠爱过慕容雪了,可惜这慕容姨娘,却竟似如此的不知好歹。事到如今,曾经的温情款款,轻怜密爱,自然也是荡然无存。
他反而觉得慕容姨娘死得好,这样子死了,方才消去了些许自己心中怒火。
百里策眼神渐渐蕴含了淡淡的冰冷:“死得好,这般贱婢,不知好歹,不识抬举。”
一时之间,百里策也好似少了些个力气,轻轻的跌坐在位置之上,面颊之上不觉蕴含了一缕淡淡的冰冷之意。
饶是如此,百里策内心之中,却也是一阵子的泛堵,煞是不自在。
纵然这慕容姨娘就此惨死,他心尖一缕怒火,却也是难以消去。
想不到今时今日,连慕容姨娘这样子的妾室,居然也是胆敢给自个儿甩了脸子。
她算个什么东西,左右不过是一个妾,作为一个妾,便是应该尽力讨好自己的主子。
百里冽却也是死死的捏紧了剑柄,任由剑尖儿的鲜血,轻轻的一滴滴的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而他的嗓音,却仍然是极为柔和而恭顺的。
百里冽也是禁不住言语柔柔:“事到如今,儿子也是不敢瞒着父亲了。这几日里,只因为这宣王府中风波不断,府中一些妾室,居然,居然纷纷私奔,离开宣王府。如今,倒有一半,没有在府中。冽儿只以为,这慕容姨娘还算是个好的,人没有走,心里面也还是有父王的。却没想到,她居然也是如此行事。”
说到了这儿,百里冽的唇瓣不觉悄然的翘起来,悄悄的福气了一缕近乎恶毒的笑意。
果然,他听着百里策急促呼吸的声音,听着百里策极恼怒的嘶吼:“那些贱人,她们,她们——”
百里策嗓音是极为艰涩的,一时之间,那些话儿竟似难以启齿,说不出口。
与人私奔?就此逃走?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样子的事情居然是会发生于自己的身上。
这些个贱人,她们平时千娇百媚,对自己百般讨好,可谓是极为尽心。可是事到如今,眼见风雨将临,她们居然是如此的无情无义,纷纷想要摆脱自己。
那些个女人,一个个都是属于百里策的战利品。然而如今,这些个战利品却也是纷纷的逃脱,事到如今,更是狠狠的将百里策的尊严再狠狠的踩了一脚,就这样子狠狠的粉碎掉了。
百里策唇间一阵子的发苦,这些日子他被疾病所困扰,早就是格外的痛苦,又是说不出的难受。可是这些事情,百里策却也是一点儿也是不知道。
如今听来,自然也是有那莫大的冲击力。
他蓦然尖声说道:“你怎么可容那些贱人离开,怎可让这些个贱婢损及宣王府的名声,更毁去宣王府的尊严。逆子,事到如今,你应该将这些个贱人一个个的都这样子杀了的,就好似如今你除掉慕容姨娘一样,手起刀落,辣手无情,绝对不留任何情面。”
那些个贱人,实在是太过于可恨,令人十分着恼。事到如今,百里策也是可谓是恨透了。
而百里冽也是言语自责:“父亲息怒,冽儿也是绝非故意的。冽儿回到府中日子不长,那些个下人也是并不如何的服气。谁都知晓,我这个嫡子并不受宠。如今父王有事,儿子也是并不知晓,应当如何管束府中这么些个不听话的莺莺燕燕。儿子的心中,那也是十分苦闷。更何况,比起府中之事,父王的前程岂不是更加的重要。那个杜清姿,言语可恨,污蔑父亲,怎么可以相容?可是如今陛下,受这下贱女子的蛊惑,更是一门心思认定,父亲是有罪过的。故而儿子这一颗心里面,便是想着如何洗刷这门冤屈之事。故而这府中之事,也是少了几许的管束。”
言下之意,便是因为百里策冤枉之事,他才是管不住。
然而百里冽的心里面却也是冷笑,他就是故意的。他故意在府中散步种种说法,让那些女人知晓百里策如今身份危险,朝不保夕,迟早要死,更是让这些女人知晓百里策脸蛋也是坏了。他甚至故意唆使,指点这些女人明路,想要活着就是必须要逃走私奔。而且百里冽,却也是根本没有阻止这些女人,而是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