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一定会服这个软。
绿薄那温雅清秀面颊之上流转了浓浓隐忍之色,嗓音却是也是努力的平静下来:“元二小姐,这是你的镯子。”
她甚至用水洗去了元月砂镯子上的污泥,又用手帕儿轻轻的擦拭过的。
这枚落入荷花池的镯子,却也是打整得十分干净。
元月砂轻轻的借过了这枚镯子,道了一声谢,再轻轻巧巧的戴在了自个儿的手腕间。
她轻轻的晃了晃,旋即笑着说道:“洗了洗,还真是好看。”
绿薄脸上的肌肉轻轻的颤动,想要离开,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元月砂娇柔的嗓音却也是不觉在绿薄耳边响起:“绿薄姐姐,好似你这样子有本事,又聪明的女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偏生又瞧见那些狐媚觊觎豫王身边的位置。我想了想,换做我是你,也一定会忍不住出手的。这范家蕊娘,必定不是唯一一个。不过我呀,和那些姑娘不一样,你可以试一试,就瞧出我和那些个姑娘不同之处了。”
少女的嗓音娇柔之中竟不觉有一些甜蜜的味道。
绿薄与元月砂略略对视,旋即却又轻轻的低下了头,分明也是一派隐忍之色。
那手指却也是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掌心,不自禁流转了一缕淡淡的锐痛。指甲分明也是掐入了肉中了,可绿薄却仍然是死死隐忍,竟然没有什么感觉。
她听到自己口中轻轻低语:“元二小姐说笑了,好似你这样子聪慧无比的女郎,我又怎么会成为你的敌人。”
她心中却也是泛起了一股子狠毒,她以为范蕊娘已经是极令人厌恶,可想不到这世上竟然有那么一个女子,比范蕊娘还要令人厌恶千倍万倍。
而既然是那等比范蕊娘还要厌憎千倍万倍的存在,自然是应该比范蕊娘经受宛若千倍万倍的责罚。
仗着年少无知,仗着狡诈多智,仗着豫王宠爱,居然便一脚狠狠的踩到了自个儿的脸上。如此,到是好得很啊!
小瞧了她靳绿薄,觉得她年华不再,又失了娇嫩容颜,又要卑躬屈膝,对这小妮子如此顺从。想来必定也是沾沾自喜,极为得意。既是如此,她终究会让对方知晓,自己隐忍顺从之下种种手腕。百里炎能驾驭她这条毒蛇,却并不是每个人都以为她好欺辱的。
元月砂却微微冷笑,垂头盯着自个儿手腕间那镯子。
那笑容之间,却也是透出了凉丝丝的味道。
好似周玉淳那样子的女子,许是会因为几许的教训,受到了惊吓,学会了安分。可是这样子的人里面,却并不包括靳绿薄。
可饶是如此,元月砂却也是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彰显自己的能耐,让眼前女郎更是十分清楚的知晓,自己是不可轻易欺辱的。至少,言语羞辱这样子浅薄的手段,不会可笑的在自己跟前使唤出来。至少对付自己的手腕,可也是需要上得台面一些。
然而元月砂却好似相信了一般,竟也是朝着绿薄轻盈的福了福:“绿薄姐姐这样子说,可当真是令月砂受宠若惊。既然是如此,月砂以后便和和气气的和绿薄姐姐相处。”
除了绿薄衣衫狼狈了一些,放眼望去居然是一派和乐融融。
元月砂眼波流转间,一片盈盈光彩流转,竟似有那勾魂夺魄之能。
转眼间,便到了御前比武之期。
京城街头巷尾更早便传遍了,这是宣德帝爱惜女儿,费劲心思,为贞敏公主挑选夫婿。
正因如此,今日入宫的贵族少女们,一个个无不是涂脂抹粉,剪裁衣衫,尽力打扮。
毕竟有着那么多的俊俏少年郎,而那贞敏公主只需要一个夫婿。既然是如此,倘若有什么俊俏又有前程的好儿郎入眼,却也未必不是一桩好姻缘。
元月砂和元幽萍同在一辆马车上,一块儿入宫。
元幽萍是元家大房的女儿,性子沉静,也不怎么喜爱争执。这样子的姑娘,大约也是不爱跟人交心。不过这样子的性儿,却也是不容易将人得罪。元月砂跟她相处得久了些,总会磨出一些个不深不浅的面子情。
彼此之间说话,也是顿时显得亲近一些了。
元月砂今日换了崭新的衣衫,衣裙是淡绿色的绸子剪裁而成的,那衣摆之下,绣了一朵朵的白色牡丹刺绣。她双耳带着一双米粒大小的白玉切成的白玉兰样式耳环,手腕上戴着羊脂玉镯子,发间一枚流苏梅花钗。一身素净,唯独发间流苏钗上镶嵌了一枚红宝石。这样子一瞧,倒是分明有了些素里胭脂的明艳味道。
元幽萍不动声色暗中打量,心里不觉啧啧称赞。元月砂这样子一打扮,果真是个美人胚子。如今她年岁尚幼,尚未长开,也是不知晓当真长大,会是何等美貌的人物。
这京中数一数二的美人儿,自然是要属苏大小姐和贞敏公主。
然而元月砂比之,虽姿色逊色一筹,却也是个极美的人物。只不过前头有两个这样子美人,反而没那么出风头。元幽萍甚至觉得,加之元月砂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气质风韵,便是那两位数一数二的大美人,也不见得比元月砂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