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砂本来就皮肤洁白,皓腕若雪,如今套上了这枚镯子,明珠辉映,更加好看。光彩流转间,更衬托少女肌肤宛如细瓷。
元月砂轻轻的垂下头,面颊之上却也是不觉顿时染上了一抹晕红。
今日在北静侯府,元月砂和百里纤、周玉淳的争执,其实也是有人悄悄在传。
虽然周世澜已然是压下了这桩事情,可是这些京城的贵女之中,其实也是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的。
元月砂镯子次了些,就被百里纤嘲笑,并且还污蔑元月砂心存嫉妒,弄坏了周玉淳的镯子。事后周玉淳虽然证明了元月砂的清白,可百里纤仍然是不依不饶的,硬说是周玉淳大度,顾忌元月砂的名声,没有说出实在话。
不知就里的,就算不说是全信,这心尖尖也是半信半疑。
如今百里炎送了这一双镯子,硬生生给元月砂撑了脸面。
瞧来那些闲言碎语,如今也应当消停。
那些羡慕、嫉妒的目光落在了元月砂身上,包括那些元家女眷。毕竟这京中元家才是本宗,这些元家嫡女也是有一分自矜之情的。纵然不是个个如元蔷心那般刻意尊贵,一股子倨傲和优越之意自然还是有的。
如今见元月砂骤然得宠,心里难免是有些个不痛快。
元明华更是脸色苍白,蓦然眼眶之中盈盈都是泪水。
更不必提,豫王府中如今没有主事的女眷,豫王以王爷之尊,命手下给一个小姑娘送女人贴身的首饰。这总是有一缕若有若无,撩拨人心弦的小小暧昧的。
莫浮南唇角含着一缕浅浅的笑容,若有所思。元老夫人原本不必故意人前打开锦盒,炫耀东西,如此招摇。瞧来这位元家的老夫人,也是别有心思。
这其中最生恼的却是周氏,看着元月砂得意炫耀,如花似玉,娉婷可人。眼前却不觉浮起了范蕊娘那一团血肉,心痛如绞。
她实在不知晓这位南府郡的元家姑娘究竟是有什么样子的魔力,不但让沉稳老辣的元老夫人对她加以维护,甚至不惜得罪周家。连一贯不理睬女眷的豫王百里炎居然也不避嫌送上珍贵的首饰,护她娇客脸面。
百里炎不可能知晓周氏今日会上门来闹,不过是因为知晓百里纤那几句不痛不痒的闲言碎语,居然让心腹谋士上门元家。想不到堂堂豫王百里炎居然是有这份怜香惜玉的体贴心思,无微不至,周到得紧。
周氏心中发狠似的叫嚣,这个贱人!这个贱人!
可却偏生这话儿如今不能宣之于口,只能烂在肚肠,生生的咬碎了牙关,不得不加以隐忍。
周氏已然是气得眼前阵阵发黑,如今唇齿间更是添了些个腥甜味道。
她心中也是大骇。
原先宫中御医也是为周氏瞧过,只说周氏性子急,不合恣意动气,须得好生条理。若是被呕得吐血,这病便是极要紧了。
可这都要怪元月砂这个贱人!
她心里恼怒极了,下手也不知道轻重。
阿薄原先还勉力忍着,可周氏那指甲似划破了肌肤扎入了肉里面。阿薄自然是禁不住,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
而莫浮南那温润的眸子,却也是顿时盯住了阿薄了。
莫浮南低低冷笑:“今日浮南在外头,却偏生听到有人出语无状,损及朝廷脸面。来人,将这胆大的恶奴给抓起来吧。”
他随手示意,顿时也是有两名侍卫前来,生生抓住了阿薄,狠狠的一拽。
阿薄的手臂原本是让周氏掐着的,如今蓦然被人狠狠一拽,不但生生撕下了帛绢,雪白手臂上也生生添了几道嫣红痕迹,触目惊心。
就连周氏,那身子也是被带出一截,险些跌倒。若非左右服侍的人将周氏扶住,只恐周氏也随着跌倒出丑。
阿薄吓坏了,顿时尖声叫嚷:“夫人救我,夫人救我!”
周氏也是心惊,却又素来彪悍惯了,便是在豫王府人跟前,也生生造出了几分的勇气:“这奴婢是我范家的下人,就是说话不中听了些,让元家的小姐听得不自在,自然也是有范家家规处置。又何必劳烦豫王府的人动手,莫非,是刻意羞辱范家,更是有意针对我周氏,有意对皇后娘娘不敬!”
周氏今日也是不知第几次搬出周皇后了,她自个儿也隐隐有所察觉。可面对豫王百里炎手底下的人,她不得不如此。似抬出周皇后,周氏方才能有几分的底气。却不得不承认,纵然是搬出了周皇后的名头,她仍然不觉有几分心虚的。
“范夫人说笑了,此等奴婢乃是犯了国法又如何该由家规处置?莫非范夫人忘记了,元二小姐乃是朝廷所封的县主,有册封文书,金印在手。她是异姓的皇室宗亲,受朝廷庇佑,若她受辱,便是欺辱整个龙胤皇族!如此重罪,莫非范夫人想回去一顿板子便了结?”
周氏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元月砂这县主不过是个虚号,满京城也是没谁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