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想不到这南府郡的二小姐才来京城几日,就传来许多流言蜚语。”
元月砂果真是有些狐媚妖孽,一来京城就不安分。
元老夫人反倒是沉得住气:“这些不过是范家的一些手段。范家的那个蕊娘,年纪虽然轻,手段倒也是厉害得紧。可当真不像是个小姑娘了。”
喜嬷嬷轻轻说道:“不过方才老夫人,却并没有对二小姐提及这桩事情。”
她暗暗的好奇,猜不透元老夫人的意思。若说元月砂在元老夫人跟前失宠,似乎也并不是这样子。
而元老夫人的心底,实则却是有属于自己的盘算。
区区流言蜚语,就看着元月砂如何应对。
实则她心底还有另外一层心思,说到底,元月砂到底是旁支之女。就算是被毁了,其实并不可惜,也不太能影响到元家本宗的名声。
若当真是元家嫡出的女儿,元老夫人也不见得能狠心相待。
陆羽茶楼,厢房之中,范蕊娘软软的靠在了软塌之上。
她是个双身子的人,略坐一坐,就觉得腰间酸。
小玉服侍得很周到,挑了个软团,垫在了腰后面。
范蕊娘点了参茶,人参片和红枣一起泡了。她伸出了雪润的手掌,捧起了青瓷茶盏,缓缓的饮了一口。
透着薄薄的屏风,却也是窥测得外边的场景。
“小姐这一招,可谓极妙。如今那位南府郡的乡下丫头,谁不知晓是个无赖货色。区区一个元家旁支之女,还能碍着小姐的事?今天那唐文藻约了元月砂过来,小姐早就安排妥当了。”
小玉一双眸子之中,也是浮起了幸灾乐祸之色。
早就听何氏提及过,只说元月砂是个花痴,只要是唐文藻约,必定是会来的。
范蕊娘不觉嗤笑:“那就要瞧瞧,唐文藻可真有他娘说的有本事。”
她早用钱安排了个男人,那男人是无赖,样子还可以的。
过一会儿,这个无赖就会盯上元月砂,嚷着元月砂跟他有私情,并且将元月砂衣服给扒了。
如此一来,元月砂名声尽毁,无论是嫁入侯府做填房还是缠着唐文藻,都没有这个资格。
元月砂也只能这样子废了。
小玉笑了,笑容之中蕴含了一缕恶毒,幸灾乐祸。
“到时候,将那贱婢肚兜都当众撕了,看她还会不会恶心小姐。”
范蕊娘举止优雅,风仪高贵:“小玉,你说话不要这样子的粗鄙。那元月砂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粘在鞋子上的一片灰尘,轻轻拂去也就是了。何至于为了这样子不打紧的东西,欢喜或者生气?”
小玉顿时奉承:“是了,若不是小姐纡尊降贵,瞧中了唐文藻。那么元月砂这等出身的,一辈子也不可能跟小姐有何交集。”
范蕊娘轻轻的点点头,这话儿倒也还算入耳。
自始至终,她都没将元月砂这个乡下丫头如何的放在心上。
她目光落在了唐文藻身上,蓦然一阵子的厌恶。
唐文藻人模狗样,还有功名,勉强还能算看得过去。
可是唐文藻实在是出身寒酸,正如小玉所言,若非挑中唐文藻,她怎会需要去理会元月砂这样子的人。
此刻,雅室外边的唐文藻却不免有些忐忑了。
范蕊娘素来是极为识大体的样儿,可到底是个女人,这一次也含酸和唐文藻闹。
虽然何氏和唐文藻早告诉了范蕊娘,那元月砂是个痴蠢的人物。
可范蕊娘不信,她非得要看一看元月砂,究竟是什么样儿的人。
甚至还胡搅蛮缠,只说若唐文藻不让她看,必定心中有鬼。
而唐文藻在她跟前一向是服顺,也拧不过范蕊娘。
照着范蕊娘的安排,他邀约元月砂来这陆羽茶楼。
范蕊娘躲在包厢里面,偷偷窥视一眼。
当然,唐文藻也担心范蕊娘会闹将起来,闹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