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微微发酸,一时之间,竟似忍不住要掉眼泪了。
贞敏公主忍不住轻轻的提起了裙摆,轻盈的掠向了碧华宫。
周围的景物轻轻的飞快从贞敏公主身边移开,便是宫娥好奇的惊呼,也是不能阻止贞敏公主的脚步。这御花园里面的景致,对于贞敏公主而言,是那样子的熟悉了,熟悉到一颗树木,一块石头,都是那样子的了然于心。
她忍不住热泪盈盈,从前自己总觉得皇宫又冷清又寂寞,可是这里始终是自己的家。等到自己回来了,仿佛过去的岁月,静悄悄又安宁的日子一下子又回来了。
就在踏入宫门之前,贞敏公主也甚至不敢有所期待。她生怕连回宫的机会都没有,要是饱含了期待,一旦失望,一颗心也是会被沉沉的打压在了谷底。
好了,好了,北静侯府的一切,她终于不用再忍受了,如今也可谓是挑出了魔掌。
不知不觉,泪水也是滑过了贞敏公主的脸颊,撒在了清风之中了。
她好似一卷风似的,闯入了静贵妃的房中。
而此刻的静贵妃也未曾料到了女儿的忽而闯入,一时不觉微微有些吃惊。
贞敏公主扑入了静贵妃的怀中,人也跪在了地上,却也是不觉忽而轻轻抽泣,不由得觉得万般委屈。
静贵妃措手不及,也顿时有些茫然无措。
她伸手轻轻抚摸女儿的头发,忽而不觉冷笑:“如今你可算是知晓错处了,当初你的婚事,可谓是极倔强的。便是我极力否对,你也不肯听。如今,倒是怕我这个亲娘怪罪你了。”
贞敏公主哽咽:“这都是女儿的错。”
静贵妃冷笑:“是了,你恣意妄为,连带你父皇也待我十分不满,也不肯来我这儿坐一坐。张淑妃生我的气,认定我瞧不上十七皇子,甩了些脸色,很不好看。如今人家,更一心一意跟周皇后献殷勤,还大张旗鼓过生辰,分明也是落我们碧华宫的脸面。”
说到了这儿,静贵妃话锋一转:“罢了,好在你的夫君总算是个有本事的。如今龙胤隐患重重,陛下待姑爷自是不同。什么薛家,什么张淑妃,如今甩脸色罢了。说到实际的实惠,陛下的看重,萧家底子还是极丰厚的。你以后要好生服侍夫君,出嫁从夫,可是要将萧英的心死死的抓住在手中。咱们这位姑爷,以后还是有前程的,我女儿的眼光也还是很不错的。如今我虽受一时冷遇,以后你这门婚事长久好处也是在后头。”
静贵妃自认如此言语,也是对女儿一番宽容劝慰。
贞敏公主渐渐没有哭了,却也是不觉字字刺耳。
静贵妃这字字句句,可是让贞敏公主觉得剐心。
贞敏公主打小心思重,又喜欢将委屈隐匿于心中,又是个极自傲的性儿。
若往日里,听到静贵妃这样挑剔难处,便是觉得委屈,也傲得不肯说。
如今贞敏公主纵然觉得千般别扭,也只忍不住含羞开口:“求母妃救救女儿,我,我——”
她面纱后一张脸,早就泪流满面。
“女儿可是受不得驸马虐打,受尽委屈,区区几日,生不如死。”
说到了这儿,贞敏公主摘下了面纱,脸上淤青一览无遗。
静贵妃大惊,一挥手,让那些个服侍的宫人纷纷退下。
“你与驸马,因为什么事情,竟争执成如此模样,玉容受损。冰肌玉骨,却招如此凌辱。”
贞敏公主哭诉:“女儿一直本本分分,性子柔顺,只因为那萧英,秉性狠戾,生来,就是个变态。”
静贵妃倒不这么看,萧英又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这一番行事,断断不会如此不知分寸。贞敏公主这言语有些个夸大其词之处,也是犹未可知。
静贵妃迟疑:“这两夫妻争执,总是相吵无好言,且萧英是个武夫,不免粗鲁。敏儿,可知柔能克刚,哪里能跟自己夫君硬碰硬的。”
若只因夫妻争执,便闹将出去,岂不是让满皇宫的人瞧笑话。
只不过贞敏公主那脸上淤伤,倒确实是颇为可怜。
打小,自己这个女儿就好似雪玉做的娃娃似的,轻轻磕碰一点,那也是下人天大的错处。如今却伤成了这个样儿,那萧英当真粗鄙,静贵妃也是心疼。
待会儿,自己这个母妃倒也要敲打萧英几句,拿捏一番,让萧英在公主面青知晓退让。
其他方面,萧英应该倒还好,那女色方面,素来是不会乱来的,也不会纳妾让自己女儿堂堂公主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