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砂听了只是笑笑,一时倒也无话。
烟沉冷哼一声:“二小姐,我自然是乐意服侍你的。”
大丫鬟里面还有一个紫竹,紫竹没有吭声,自然也是不乐意。
那粗使丫鬟里面,倒有一个女孩子,面色变幻,犹犹豫豫的,到底开了口:“二小姐,我,我乐意跟你一道去。”
说话的是丫鬟小红,她前些日子哭诉亲娘染重病,求元月砂赏赐恩典。元月砂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让湘染去查探清楚。等证明当真有这么一回事情,元月砂便给了小红几十两银子,又准了她几天假。
元月砂倒是并不觉得,你施了恩泽,人家便是一定会回报你。如果如今瞧来,这小红还算是个有良心的。
紫竹站在了一边,倒是略略有些个尴尬之色,终究没有说什么言语。
正在此刻,喜嬷嬷却也是到了元月砂的院子里面,将那些赏赐送来。
元月砂是县主了,喜嬷嬷从前纵然是有不喜,如今却也是面上格外恭顺。
紫竹和画心两个,瞧见了这些个宫中赏赐,一时之间,居然也是不觉瞪大了眼珠子。
这些难道都是北静侯府补偿给元月砂的?这倒也是阔气。
喜嬷嬷却福了福:“奴婢见过昭华县主,这些宫中赏赐,老夫人命我送过来了。”
紫竹更隐隐觉得不对,喜嬷嬷是元老夫人身边得力的人,怎么会这样子对元月砂恭恭敬敬的。
元月砂不动声色,手指头轻轻的拔下了发钗,放回盒子里面。
“喜嬷嬷,你来得正好。陛下下旨,挨着元家设一处县主的府邸,我也要从这雪芍院里面搬出去。我问过了这些丫鬟,有些乐意服侍我,有些准备留在元家。这也都是随他们意思。只不过既然是如此,我那县主府里面只怕也是少人伺候。我也是打算,找京城里面的牙婆,再挑几个好的。”
紫竹听得目瞪口呆,元月砂这个县主,不是只是个虚的,怎么如今,还专门让她迁出去住,陛下还给了这么多赏赐?
想到了这儿,紫竹脸颊也是不觉微微发白,盯上了画心。
画心不是得了消息了吗?可是知晓怎么一回事情?
她瞧着画心,可此刻画心也是呆住了,也有些不明白。
画心也是满心糊涂,照二房的说法,元月砂被退亲了,那就会被逐出元家,以后还不知道沦落到哪里去。
什么县主啊,她一个南府郡的野丫头,哪里能有这样子的前程?
喜嬷嬷也是满脸堆欢:“这一切,自然是随昭华县主欢喜。”
她此刻对着元月砂,自然也是十二分的温顺和气。
然而喜嬷嬷转头对着雪芍院的丫鬟里面,面色一沉,顿时也是冷了下来:“如今陛下让县主入了宗谱,赏了封地,新修府邸,赐了金银。以后元家,决不能如以前一样,称呼她为二小姐,没规矩得紧。如今她是朝廷的县主,今后你们这些下人,也是要以县主相称。”
一番话让这些个雪芍院的下人心里面回不过味道,听得脑子都乱了。
原来元月砂口中说要迁出雪芍院,居然是这样子的意思。
紫竹明白过来,也是忍不住后悔得肠子青了。她也是不明白,如今元月砂怎么就忽而受宠了,而且还得了陛下这样子大的恩惠。可这些都是真的,喜嬷嬷都已经那样子说了,那些赏赐也是这样子的晃眼睛。
自个儿留在元家,就算有幸能继续侍候元家的夫人小姐,就算是侍候嫡出的小姐,继续做她的一等贴身丫鬟,可那也是比不上侍候一个县主。
可惜刚刚自己自私,以为元月砂当真是没前程了,也学画心一样,对元月砂并不怎么理会,还让画心说了许多不规矩的话儿。
自己听了,竟然是理也是懒得理。
早知道,自己就不这样子了。
紫竹满嘴都是苦味,明明是这么好的机缘,却偏生被错过了。
这都怪画心,这小蹄子这样子的招摇,惹得自个儿也以为元月砂没福气了。
若不是这样子,自己能这般糊涂?
紫竹心里酸溜溜的,更是将画心给恨了个通透。
画心却也是脸色一变,变幻不定。
她垂下头,心里却也是打鼓。自己方才一点儿都不恭顺,说了些个不中听的言语,故意作践元月砂,只为了传到了元蔷心的耳里,让元蔷心欢喜。刚才自己巧言令色,反咬了烟沉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