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萧夫人内心深处,是有些并不乐意让元月砂嫁入萧家来的。
萧英那个病,发作起来也可谓是十分的厉害,稍稍不慎,也是不知晓会怎么样。萧夫人实在不乐意,让自己儿子又变成了那样子的嗜血恶魔,狠辣无双。
元月砂心里却是在冷笑,那日她根本无心讨好萧夫人,那绣品只不过是让丫鬟绣的,随随便便的就交差。自始至终,元月砂都是没有动过一根手指头。
不错,两件绣品的手法是很相似,说不准当真就是一模一样。
之前北静侯府那件绣品是画心绣的,只要再让这个元府丫鬟再绣一次。
若是刻意算计,那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自己若是提出来,没亲手绣贺寿礼物落个没脸也还摆了,别的人心里面却也是定然是不会相信的,更会认作自个儿说谎。
原本素娥说的话匪夷所思,原本元月砂和贞敏公主也很难扯上关系。
可是如今这个关系居然扯上了,居然还当真像那么一回事情。
众人听了,竟隐隐不自觉觉得,元月砂喜欢上了莫容声,嫌弃萧英,因此算计贞敏公主,那也是有可能的。
而莫容声盯着如今跪着的纤弱娇美,楚楚可人的身影,那心里面却也是不由得浮起了浓浓的古怪,总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这位南府郡的元二小姐,并没有给莫容声留下什么深刻无比的印象。
若说她已然将自己爱之入骨,甚至因此做出了一些个疯狂之事,莫容声想想也觉得格外的荒唐。
他虽也有自己得意自己的地方,却难以如此自恋,认定居然能撩得元月砂如此疯狂。
可是事到如今,莫容声说什么都是有些难以置信,只不过如今,却实在是不知晓说什么才好。
宣德帝更是冷怒呵斥:“可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不觉冷冷的盯着了元月砂,眼中冷意越浓。
虽无十分证据,可那盛怒之下的迁怒之意却也难以遏制,更不觉浓烈了几分了。
赫连清越发得意,她甚至有些厌恶元明华,若非元明华的愚蠢,自己今日不横生枝节,那也不会出丑。此刻自己更不必担心会被如何处置,而只冷眼旁观元月砂的下场以愉自己好了。
偏生元明华那样子的蠢物,自个儿一时的心软,帮衬一二,竟然是沾了一身泥。
赫连清不动声色轻轻的抬头,却与张淑妃轻轻的对视一眼,流转了几许心照不宣的光彩。
如今十七皇子百里璃颇受宠爱,年纪还小,已然是聪慧伶俐。
张淑妃看似活泼开朗,十分大方,没什么心机成算,可实则这宫里面的女子,没一个不是具有心机成算。
周皇后无子,豫王非嫡非长,只不过是在第一任太子被废赐死之后,最具有权势的一个王爷。宣德帝身体健康,好生调养,再活个十多二十年,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自然是不眠,让张淑妃内心之中滋生了别的心思了。
百里璃娶了薛五做正妻,薛家是宣德帝的宠臣,掌握京城的兵权,可谓是心腹之人。
这一次贞敏公主婚事,看似和张淑妃没什么关心,可是张淑妃却打心眼儿里盼望能让薛采青娶了贞敏公主。
贞敏公主是宣德帝最宠爱的女儿,而静贵妃在宫中也是有一份常年绵绵不绝的恩宠。
若将贞敏公主嫁入薛家,也自自然然的给贞敏公主身上打上了十七皇子的印记。
薛采青性子木讷,没有讨女孩子喜爱的心计和手腕。更不必这一次的御前比武,不乏惊才绝艳的少年,若照着正经路数,想要薛采青抱得美人归,那也是并不容易。
然而纵然是在茶中下了什么春药,就算薛采青得手,必定也招宣德帝生气怀恨,不能饶恕。虽有机会让宣德帝出于遮丑嫁了女儿,可这毕竟是有些说不准的风险。
所以一开始,便没打算让薛采青得手。
薛家也是笃定,以薛采青古板的性子,瞧着贞敏公主如花娇艳,投怀送抱,他非但不会动心,却会扭头就走。
到时候,早就埋伏好的侍卫,却将薛采青给扣住,并且将这件事情闹腾开了。
就好似如今,宴会上的宾客,无不都知晓贞敏公主被了下了药,而薛采青又被人扭着抓住在宫中之事。
只要将一切罪过推给了元月砂,那么薛采青也不过是个被人设计,误中圈套的可怜之人。既然是如此,陛下也是不会对薛采青颇多苛责见怪,反而怜惜他被人算计了。
然而薛采青虽口口声声,只言未曾对贞敏公主做什么,贞敏公主是完璧之身,清白之躯。可是别人却也是绝不会这样子想,或者不如说不乐意样子想。
那些瞧着贞敏公主高高在上的男男女女,他们只盼望听到看到,曾经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被凡尘的污泥所沾染,不能够清清白白白嫁人了。
闹出了这样子的事情,薛采青虽然无辜,贞敏公主也只能嫁给他。
这也是唯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