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粗鄙不堪的人物,却来宫里面丢人现眼。
宣德帝一向喜爱风雅俊俏,精致无双的人品,故而格外偏宠百里聂。
至于元原朗和婧氏这样子的,多瞧一眼也是觉得污了眼睛。
若说女儿是这两人说出,倒是真有些像。毕竟那元月砂,还算个整洁秀雅的可人儿,放在京中贵女之中,纵然谈不上顶尖,也是出挑的一个美人儿。
他只觉得坏了兴致,脸色也是不怎么如何的好看了。
萧英忽而冷冷开口:“事到如今,我未婚妻子,究竟什么样子的出身,怎么岳父岳母都不肯说句整话儿吗?”
那言语之间蕴含了一股子淡淡的讽刺之色,一时也是听不出什么喜怒。
别人听到萧英和这样子的人做亲家,也是不自禁觉得十分可惜。
元原朗身躯轻轻颤抖,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是真的,确实是我女儿。她那手臂之上,向来,向来也没什么胎记。”
这样子一句话,又大出所有的人意料之外。
别人眼见元明华咄咄逼人,又非得要父母到御前对质,自然是成竹在胸,有所把握。更不必提,元月砂见到爹娘来了,流露出意外的神气,甚至已然不知晓两人已经到了京城。
照着种种情形,这两人应该说出些个有利于元明华的言语,怎么就反而说了偏向元月砂的话儿了?
这可真是匪夷所思,万分不解。
那元明华既不是傻子,又为什么做出这样子难以理解的事情。
元月砂原本确实是成竹在胸,十分笃定,就等着将元月砂那张画皮给扯下来。
却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左等右等,居然是等到了这样子一个证明了元月砂清白的言语。
她好似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棍,顿时懵住了,竟似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会这样子?怎么会这样子?
一瞬间,却好似明白了什么。
父亲汲汲于名利,刚才萧英那样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定然是让元原朗改了主意了。
是了,是了,就是这样子。
若萧英娶不了元月砂,自己也是没有嫁进去的机会的。
真女儿也好,假女儿也罢,对于元原朗也是没什么差别。能做北静侯的岳父,他什么都不理会。只要有了这样子一个头衔,以后便是飞黄腾达了。
萧英轻轻一句话,居然是为了给元月砂解围的。这也是让元明华不可遏制的嫉妒,明明知晓是假的,为何萧英居然还是对元月砂宠溺有加呢?
转念间,元明华心里顿时涌过了若干念头,然而无论如何,她都是不肯就此罢休。
“父亲在说些什么呀?是了,想来是因为您是男儿之身,对后宅之事,终究是没那么了然的。故而也是不清不楚,不太明白你女儿手膀子的胎记。如今到了皇宫,在陛下威仪之下,众目睽睽的凝视之中,你,你心慌意乱,方才是这样子说的。”
元明华是知晓礼数的,事到如今,纵然是不想让别人相信元原朗所言,她做女儿的,自然不能说父亲错了,只能说元原朗不怎么懂那后宅之事。
旋即元明华膝盖挪动了几步,不觉挨着了婧氏,十分急切的掐住了婧氏的手臂,十根手指头好似要掐入了肉里。
“母亲,母亲,你从小就将月砂疼得如珠如宝,你必定是知道的。知道她是何等温婉性情,知道她身躯之上每一处胎记。你对她照顾周到,自然是对她了如指掌。”
元原朗做着成为侯爷岳父的春梦,元明华却不信婧氏也能如此甘心。
没错,真正的元月砂是没有这个胎记,就算是婧氏一时也无十分有力的证据,说不定也并不如何相信自个儿的话。
可这正是其中的巧妙之中。
正因为相信元月砂是真的,可是婧氏又怎么乐意一个跟自己分宠争丈夫的女儿,嫁得好,嫁得高呢?元月砂嫁得越好,婧氏就会越发的扎心。
元明华了解自己的母亲,知晓婧氏是和自己一样子的性情。她有什么东西,倘若得不到,宁可亲手毁掉了,可是也是绝对不肯便宜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