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晓她们这些个京城贵女,自然也是不缺钱,衣衫首饰都是家里请人做的。每月的几十两月钱,还有写在自己名下铺子收益,都是自个儿花则玩儿的。更不必说,母亲通常会拿自己私房补贴。
可是,一次赌一万两银子,那也是很大很大的一笔钱。
是输了后回去日子不好过的那种。
她们内心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元幽萍气狠了。
平时可是乖乖巧巧的一个女孩子,今日居然是被百里纤气成了这个样子。
百里纤不依不饶,确实令人容易生恼。
当然,她们也是不觉阵阵的好奇,元月砂究竟赌不赌?
元月砂面上浮起了纠结之色,便是看戏的娇客都按捺不住了。
都这个时候了,赌了!
元月砂却低语纠结:“大姐姐,这,这似乎有些个不好。”
元幽萍为之气结,言语急切:“我说了这支梅花玉签算我的,就算是回到家里,祖母责备,我也是自己一力承担。”
人群之中,更有人忍不住娇滴滴说道:“是啊,赌一赌,又怎么样,我瞧那宁九郎,要是赢了呢?”
既然有人想要看戏,话儿说出口,自然附和的也是有许多。
而百里纤却一副心虚姿态:“赌什么赌?你赊了鸣玉坊的玉签,鸣玉坊会抽佣金,可若输了,鸣玉坊也一定要你交银子出来。这可不是赌着玩儿的。”
别人瞧见了,自然就觉得,方才百里纤不过是拿话挤兑人。
故意以一万两银子,压一压元月砂,料着人家不敢。
想不到当真应承了,百里纤又生惧了。
她不要脸不要皮的在这儿蹦跶,早就让许多人瞧不顺眼。只不过谁也不想沾那一手污泥,不好做声。如今有人能一巴掌爽爽快快的打过去,看的也是觉得舒坦。
元幽萍的嗓音更是充满了炽热和煽动:“你怕了?宣王府的纤小姐今天咄咄逼人,可想不到居然也是外强中干!月砂,你根本不必怕她。她口口声声,说你出身卑微,其实是故意吓人的。哼,却这样子的欺辱你!”
百里纤似恼了:“她一个南府郡的丫头,算个什么东西,软腻腻的一个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就一副吃准了元月砂不敢赌的样儿。
元月砂却也是轻轻的抬起头,不快说道:“纤小姐,你太可恨了。大姐姐如此爱护月砂,月砂,月砂也不能落了元家脸面。”
她到底松了口,愿意跟百里纤赌。
婉婉混迹在人群之中,她瞧着一个宫婢悄悄的离开,唇瓣不觉泛起了一缕冷笑。
杨太后跟前,苏颖、百里冽均在此处。
苏颖容色温婉,眼观鼻鼻观心,可谓是极之柔顺。
她有绝色倾城之姿,可在杨太后跟前,却是极恭顺柔婉。
而杨太后也不觉夸赞于她:“阿颖这孩子,可谓是极好。明明天仙一般的容貌,这样子的年纪,偏生能沉得住性子。又肯为我这老婆子抄经,真是一片纯善。这一个个字,可真是写得颇有禅韵。她与阿冽,可都是有心的孩子。”
苏颖似有些不好意思了,双颊浮起了浅浅的绯红。
她心忖,这抄经所写的字,自然也是极好。
苏颖于书法一道,是下了真功夫,也下了些个苦功的。
那卫夫人的清韵体,字体可谓是蕴意不断,娟秀灵动,苏颖临摹了许多张帖子,方才也是学会。
那抄经也是真抄,没有假手于人,让下人抄袭充数。
这些个字,一个个都是苏颖亲手所书写,并不假手于人。
寻常的姑娘家,又有几个有苏颖的心思。
杨太后年纪虽然大了些,可是却并不糊涂,人也很聪明。讨好太后娘娘的人虽然很多,可是谁真用了些心思,她还是瞧得出来的。
在杨太后瞧来,京城那么多年轻俊俏男男女女,可最沉得住气的还是苏颖和百里冽两个。
如今两人并列而坐,容色相互辉映,宛如两块美玉,当真是说不出的精致。
苏颖大几岁,好似神仙姐弟。
饶是苏颖心高气傲,却也是不觉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百里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