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严家只是商贾之家,纳为姬妾都是高攀了您。”
“且您的正妻要由陛下和宗人府都同意,方能迎娶……”
陈雪凝安排好京城暗部事务,赶来与杨策会合,刚进门便听到他在吩咐随从准备迎娶事宜,忍不住开口劝阻。
杨策见她风尘仆仆,招手示意她到面前来,将自己的茶推过去。
“先喝口水歇歇。”
“婚事只是我和严东家合作演的一场戏,各取所需,等她稳固在严家的地位,我剿匪结束,自会宣称她妹妹意外身亡。”
“不必如此紧张。”
陈雪凝还是觉得,让杨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太委屈了他。
“婚姻大事怎能儿戏。”
“便是如主子所说那般,再娶的王妃便算是续弦,哪个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心里会不委屈?”
杨策好笑的瞥她一眼,故意逗她。
“你可会委屈?”
陈雪凝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杨策突然感觉她瞪大双眼的样子十分呆萌,和平时细心贤惠小妻子的模样完全就是两个人,手指痒痒想在她脸颊上捏两下。
“王爷,您在说什么呀。”
陈雪凝终于听懂杨策是在问她,如果给他当续弦,会不会觉得委屈,脸红得快滴出血来,连称呼都乱了。
杨策不忍心再逗她,靠香凭几。
“我此来的目的远非剿匪一件事,我们天地会的力量在两湖、江南、川蜀一带又一向薄弱,需要尽快建立起我们信息体系。”
“严东家能力和胆识都是上上之选,且出身底层之人,向上爬的野心也比那些温室里的花朵更加强烈。”
“我需要用她的人脉,她对自己的目标也很明确,所以,这次合作十分值得。”
陈雪凝想问杨策,除了剿匪,他还有什么目的,终究还是顾忌身份没有问,见他对成亲一事心意已决,便也不再相劝,默默退出去帮着随从准备。
杨策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走远,轻轻叹了口气。
有时他也恨自己心软,明白告诉皇帝,杨箐有不臣之心,会简单得多,也不必他步步为营,生怕皇帝小命不保。
他总觉得两湖郡这种富庶之地,突然冒出来匪患,还能闹到皇帝面前去,十分不正常。
不是说富庶之地不会有人作奸犯科,而是,有钱人家谁家里没有几个护院,出门行商也必定带上数十护卫,再加上大小镖局,根本不具备劫匪生存的空间。
退一万步说,即便有人想不开,落草为寇了。
每年富商都会给官府捐银子,养着官府兵强马壮,为的就是一个心安。真有小股劫匪作乱,官府第一时间就给灭了,怎会给他们发展壮大的机会?
不要说官府与劫匪勾结,养匪为患之类的屁话。
太平盛世,哪个官府不想安安稳稳在地方上闷声发大财,吃完原告吃被告,一年光是四季孝敬的冰啊碳啊银子就够一家子吃喝几十年了。
不比勾结劫匪挣的那几个抽成高?而且又不必担任何风险。
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哪个官府愿意把朝廷的人招来,万一顺带着查个账……那不是亏大了?
哪头划算,这些当官的门清,所以,真有劫匪他们比谁都着急,剿匪比谁都卖力。
能让官府都没办法,不得不递折子进京请求朝廷出兵的,自然是劫匪已经成了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