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重新回到了阴阳鱼跟前,走回了那个神秘的洞口。柳家明趴在地上用手电照着往里看,石台上端端正正的摆着四枚戒指,被毛刚做手脚顶住的那个钥匙孔,竟然也还没有转回来。石台背后的石门被打开了一半,能看见有两条腿露在外面,再往里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毛刚和拐子刘对视一眼,自己先跳了下去,随后掏出枪来,慢慢的靠近了门口。等仔细张望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这才挥手招了招,示意众人可以下去。
四个人陆续下了地洞,地洞狭小,是在容不下这几个人。王大花率先一步跨进了石门,毛刚随后跟进,柳家明一把收了那四枚戒指,拉着胡婉秋也冲了进去。
进去之后,门后是一条略宽的走道,毛刚和王大花各自把住一边,中间还有差不多能容一人而过的空间。
柳家明蹲下身子看着那句横卧在门口的尸体,那是孤儿营中的其中一人,除了胸口塌下去一块之外,浑身上下并没有其他的外伤。他的眼睛睁开着,眼角和嘴角都有血迹,应该是胸口被重击之后,强大的压力造成的血管破裂。
柳家明顺势抬头一看,就在石门上方,有一块足有一尺厚的石板悬在空中。他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再次抬头往上看,那石板竟然还有些微微晃动。“这玩意怎么还能再上去?啥时候再掉下来啊?”王大花问出了柳家明想问的问题。
最后进来的拐子刘蹲在尸体旁边看了看,随后站起身来,嘴里啧啧有声“这个康思福可以。躺着的倒霉孩子应该是第一个进来的,他碰了机关,这石块把他砸死了。康思福直接没给他收尸,就用他的尸体压住了机关,才让其他人能进去的。”一边说着,他一边用手里的烟袋锅轻轻在尸体下面拨了一下,柳家明这才看见那里有一根明晃晃的铜丝。他和毛刚对视了一眼,额头都有点冷汗滑落,这要是刚才一个不小心~~~
众人收拾心情,开始沿着甬道往里走,既然没发现其他尸体,证明菏泽甬道里应该还是安全的,只是康思福这种人竟然能匆忙的忘记收起戒指,是个很奇怪的事。
甬道是纯粹搭出来的,四面全是大条的石块,表面磨的也不是特别凭平整,粗砺中透着单纯的“结实”两个字。甬道深长阴暗,手电的光线在不远处就被吞噬殆尽,空气中一股腐烂的味道凭空增加了不少沉闷的感觉,一种淡淡压抑感的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挥之不去。
此刻不光是胡婉秋,就连柳家明都觉得一丝丝透骨的寒意在侵蚀着肌肤,他的心里不停的在嘀咕“一个汇聚道门精华的千年大阵,真的有必要做的这么阴森吗?”
毛刚伸手拨开挂在头发上的一挂蜘蛛网,皱着眉头说道“外面的大阵那么堂堂皇皇,里面的阵眼怎么这么小气憋屈?请教请教你们内行,这阵眼有必要做成这样嘛?”
拐子刘砸吧砸吧嘴“按说阵眼应该是整座大阵最为核心重要的地方,做的多小心都不为过。不过眼看着这条甬道,我还真不好说什么。二小姐,你怎么看?”说到这里,他扭头看了一眼胡婉秋。
胡婉秋撩了一下额前碎发,扫了一眼前后都看不到头的甬道,轻轻摇了摇头“且不说阵眼应该是什么样子,这甬道的风格和外面大阵的风格完全不同。外面大阵古朴大方,一副堂堂正正之气。可此地却越走越压抑,让人心里完全没底,不知道一会可能碰见什么。如果不是从大阵中间下来的,我都不敢相信这会是同一座大阵。”
“我有个想法~~”柳家明想了好一会,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有没有可能,这压根就不是一个大阵?”
“啥?啥意思?”最前面的王大花停了下来,扭头看着柳家明
柳家明轻叹一声“我这是猜的,可未必一定准。我合计吧,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这大阵的阵眼藏起来不是问题,可阵眼和大阵好歹是一套的,怎么也应该长得差不多吧?可这地方越走越远不说,长得还跟外面不大一样了。我就合计,这个跟外面那个,会不会就压根不是一个妈生的?”
“阵中套阵?那图啥呢?”拐子刘撇了他一眼
柳家明挠了挠头“这个~~这个~~我这不没想明白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眼去看胡婉秋,只是此时的胡二小姐也是皱着眉头不吭声,眼睛根本就没往他这看。
“你们啊,就是想的太多。阵中套阵,那就说明外面那个阵是为了对付里面这个阵呗。”丢了左手但多了脑子的王大花又一次一语点破了僵局。
还没等柳家明夸他,胡婉秋已经开口说道“说的对!我觉得王大哥说的对!之前我就想过,即便是道门的千年大阵,真的能镇得住这龙气吗?不管是真龙祖龙还是什么偏门的龙,那都是真龙。这大阵不借祖龙龙脉,单单就靠道门积累,真的能对抗龙气千年?而且这龙气也没能真正镇得住,人家该当皇帝当皇帝,该建皇宫建皇宫,照样享国两三百年。如此说来,那这大阵到底算不算压住了这龙气?”
柳家明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这大阵还有别的用处?”
胡婉秋点了点头“应该是如此,千年前的古人不像我们想的那么迂腐陈旧。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话传了也是很久,至少我想不出他们为什么要为千年后的一条蛮荒之地小龙操心的理由。如果说有,那也许是当年就已经有了征兆。”
“什么征兆?”柳家明和王大花同时开口问道
胡婉秋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我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的。”
王大花嘿嘿笑着“二小姐,你在我眼里就是神仙了,神仙都没你聪明。”
“那是那是,神仙也没二小姐这么好看啊。”柳家明跟着拍马屁
胡婉秋被他两人这么一捧,俏脸发红,低头轻轻啐了一口。
几人说笑的同时,气氛也轻松了不少,说话间来到了一出拐角之处,毛刚率先走下拐角台阶,方向开始转回,向着阴阳鱼那边折回。道路的坡度也大了不少,明显感觉越走往下了。空气中那种腐烂的味道越来越重,让众人刚刚才放松下来的心情又重新趋于紧张。而这一路以来,除了门口那具尸体,再也没见过其他孤儿营士兵的任何痕迹,这反常的现象也增加了众人心里的那种说不出的压抑。一时之间,除了沉闷的脚步声和粗重呼吸声,一行五人竟是没有一个人再开口说话了。
甬道的尽头不再是石门,而是一个乱石嶙峋的山洞洞口。毛刚沉闷的说出了第一句话“我们到了。”
随着毛刚伸手拨开那密布的蛛网,一幅柳家明他们从没想象过的场景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