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以岫张了张嘴,面上微红道:“……你或许觉不出来,这些东珠因被那仙人唇齿沾过,有几丝她的气息神韵,对我的病有些裨益。不过这种东珠并不常见,我也在四处搜寻。”
羡泽垂眼,心里已经有了雏形:那个“睡完天都变了”应该就是钟以岫,这些残缺东珠也是他下单买的。而且墨经坛内提到“睡完天都变了”几年不出来,最近高强度刷帖都符合他性格——
不会钟以岫下山去取的东西,就是这些东珠吧。
那她为什么会从宝囊中抽出这么多残缺东珠?如果让钟以岫发现都是她的东西,会不会也怀疑她身怀异宝?
羡泽脑子乱转的时候,他从她手中拿走了那颗东珠,道:“这些对我有妙处,但你应该不会喜欢,但这里有一颗品相极好的圆形东珠,没有被仙人咬一口,我看你戴东珠耳饰,应该是喜欢的吧。”
说着,钟以岫从琉璃坛中拿出一枚拳头大小的完美东珠,递给了她。
羡泽:“呃……这么大,我好像也不能串珠子做项链了,那就在屋里摆着吧。”
钟以岫完全没想到这一点,呆住了:“那、那你喜欢什么?”
羡泽泛红的指尖托着那颗东珠,笑道:“我挺喜欢这个的,就来送一双鞋子,就得了这样的好东西,那你要多落下东西在我那儿,让我做成生意才好。”
钟以岫将目光落在她指尖上,他目光很直白,就像凝视一朵花那般。她指尖有芍药花瓣的颜色,让钟以岫想起几日前,她手指被花刺破时,沁出血滴的味道。
那血滴落在了杯中。
简直像是在下毒。
钟以岫一贯不喜欢猜测别人,只当无事发生。但他心里又有些后悔:当年东海屠魔,便是他未能揣摩众多仙门的恶意,才酿成大祸,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能长进,或许他应该点破,或质问她?
但后来很快,羡泽自己将毒饮下,面色如常,无事发生,似乎屋内也常有一些药瓶,看来这毒对她未必是毒,他有些疑惑也没有再提。
钟以岫忽然道:“你知道,你指尖血中有剧毒吗?”
羡泽:“?!”她抬起脸来,心惊肉跳。
但她迅速稳住神态,笑了笑:“我自己的身体,我怎么不知道呢?不过也不算是害人的毒,是我常年用药积累在体内的一种麻药。”
钟以岫面露紧张:“那当时你的血滴到了茶盅里,你喝了不要紧吗?”
羡泽心慢慢往下沉,果然境界差得太远,他很容易察觉端倪。她摇摇头:“我身体常年也被疼痛缠绕,当时刺破手指没发现,后来发现也心里吓了一跳,赶紧自己喝掉了。那毒对我来说没事的,反而因为是麻药,能缓解我的疼痛。”
钟以岫松了口气,他笑起来:“那太好了。”
羡泽不明白:“什么?”
钟以岫抿唇一笑:“我心里庆幸又高兴,你没有害人之心,我也没有表现出戒备令人伤心,这真是太好了。”
他笑眯眯的心情很好,手在琉璃坛中翻找,他的东西都很旧很破,难得她喜欢东珠,钟以岫打算再找一颗漂亮的东珠送给她。
钟以岫再找到一颗,低头看她正要问她的病痛是怎么回事。就看到羡泽愣愣的立在那里,嘴唇微张,似乎话都噎在喉咙处,说不出来。
他一愣:“怎么了?可是我说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