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也是会不甘心的。
洞口被完全盖住,张海棠闭上眼睛,在不会消失剧痛中每一秒都是煎熬,她感觉自己像个架在火炉上的高压锅,气压到达临界,血液都在沸腾。
她无数次以为下一秒就会迎来死亡,但每一次她都挺住了。
疼痛中,呼吸变得绵长,时间无比缓慢,好像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洞口重新被打开,张起灵黑瞎子拖着两个大袋子进来,袋子像才泥水里捞出来似的,沾着各种草屑和泥巴。
三人打扮猎奇程度连黑瞎子都啧啧称奇。
“人才啊,谁想出这么有偷感的打扮。”
下来的刘丧,解雨臣,胖子三人只有解雨臣还清醒着,脸上套着简易头套,挖了三个洞,戴着防风眼镜,头套里面还戴着口罩,三人的泥巴雨衣被腐蚀的坑坑洼洼,如果身体是重灾区,里三层外三层裹着的脸就好很多。
张起灵各自在他们脖子上抹上血,避免被腐蚀的创口恶化,放了血他的脸色迅速白了下来,整个人殃殃的,和张海棠的脸色没什么两样。
可能是解雨臣,张海棠戴着兜帽,只有这两个幸运儿保住了头发,就是像是刚做了套锡纸烫,发尾微微打着卷,其他人头发全被无情剃光抹血泥。
黑瞎子挨个替他们涂抹上一层血泥,动作熟练得让人幻视烤猪皮摊主,下一秒就能典着大脸笑眯眯吆喝,客人你的的碳烤蜜汁猪皮好了。
想象太过地狱,解雨臣及时住脑,先问先下来的人什么情况。
“还没死。”黑瞎子心中感叹,得亏没伤着解雨臣的嗓子,不然吴邪非得被解雨臣喂上两斤老干妈。
解雨臣观察了会儿吴邪,脸上裹着血泥也看不出情况,只能看出胸口微微起伏确定还活着,他把视线移向张海棠。他带了药物,刚才张起灵给她打了一针镇定,情况已经慢慢稳定。
其余人也挨个打了消炎针,避免伤口感染发烧。
张海棠的灼伤并不重,主要是失血过多,张起灵在替她清创,抹药,顺带更换衣物,衣服全是泥水和血,已经完全不能穿了,其他人都自觉背过身。
打进去的镇痛剂开始产生效果,困意快速席卷大脑,可张海棠已经疼懵了,错把镇静剂的效果当成要gg的前戏,她把嘴里的布团用舌头顶出去,一掉出来嘴角就渗出不少来不及咽下的血水,血还没吐干净,她就断断续续的说。
“……我死了,你就把我忘了,往后你还有很长的……”
张起灵看了她半晌,替她擦了擦下巴上的血,“你不会死,你也不用说这种话。”
被他打断,张海棠一着急,舌头就捋不清,她实在太困了,她努力睁开眼睛,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张起灵伸出手盖住她的眼睛。
“我们不需要遗言,睡吧。”
声音带着熟悉的不容置喙的口吻。张海棠本能的闭嘴,安静不再动弹,张起灵正想收回手,忽然感受掌心淌过温热的湿意。
“想好了?”
黑瞎子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他身边,张起灵没有说话,安置好张海棠,他便靠在一边闭上眼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