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看路。”林非凡担心她又撞到别人,忍不住高声提醒,直到她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里,他才转身。
“诶,你和她说这些,她一个小孩子又不一定听得懂。”
陆曦耸肩:“现在不懂,总有一天会懂的。”
等到春天时,埋下的种子总会发芽。
……
小女孩一路跑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这里堆满了各种杂物,很少有人会来。
她靠着墙壁缓缓蹲下身子,把自已蜷缩成一团,
眼睛紧紧地盯着手中的饼干和那碗原本要给弟弟的粥,长久以来被灌输的观念让她觉得自已这样做似乎是不对的。
以往,她总是把好东西都让出去,习惯了饿肚子,习惯了被忽视。
可今天,姐姐说的那些话,让她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她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举起那碗粥,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粥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滴落在她破旧的衣服上。
喝完粥,她又迫不及待地撕开饼干的包装,一块接一块地把饼干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咀嚼着。
空空的胃慢慢变得满足,原来吃饱是这样的感觉。
温暖、踏实,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在身体里蔓延。
陆曦刚刚在和小女孩说话的时候,谢枭就待在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她的头发,用她的头发编小辫子。
编一条,解开,又重新编,再解开,反反复复,玩得很开心。
“小乖,你的头发也好香。”
他像个痴汉般开口,说着张开五指让柔顺的发丝从指间穿过,叹息道:“还滑滑的。”
我看你脑子才是滑滑的。
陆曦礼貌微笑:“那是被你摸油了。”
她心疼看着躺在地上的几根发丝,原本就不多的发量,雪上加霜。
陆曦不再去想小女孩的事,一回过头,就看见上次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冷艳大美女正抱着刀,站在几步外的地方盯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李卫东和她提起过,她叫关月。
察觉到陆曦的目光,关月神色平静,波澜不惊,甚至还有些淡淡的嘲弄。
在她眼里,陆曦刚刚对小女孩展现出的心软,就像一只毫无心机、单纯到近乎愚蠢的小白兔。
也只有像她这种天真的小白兔才会去关心连自已应得利益都不敢争取的蠢货。
软弱就是原罪。
在关月的价值体系里,弱智根本不配活着,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包括她自已。
谢枭敏锐地捕捉到关月投来的目光,当即毫不客气地回敬过去一个满是戾气的眼神。
“小乖,她在看你。”
他突然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一般,语调变得诡异,像裹着蜜的砒霜,兴奋提议道:“我们挖了她的眼睛给那只蠢狗吃,怎么样?”
谢枭觉得这个主意再好不过。
说着还有些跃跃欲试,要不是陆曦眼疾手快拉住那半截落在肩膀上的绷带,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徒手挖人眼珠子了。
陆曦嘴角抽了抽,你这么凶残又大方,有问过毛球的意见吗?
毛球:婉拒了哈。
为了避免关月血溅当场,陆曦拖着谢枭走远,边走边不死心地念念叨叨,企图感化凶残的怪物。
关月抬眸,看向那个敛起一身戾气,温顺跟在小姑娘旁边的高大身影,紧绷的身体慢慢松懈,她看出来了,对方刚刚是真的想杀她。
那个男人身上的杀气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