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忙起来,就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比如姚开昔这一周里面,先是陪祁霁一起接祁奶奶出院,兢兢业业扮演了大半天“小花”,又用上了所有能用的时间学习,每天还保证跟颜沛霖打二十分钟电话。
她前天夜里甚至还跟祁霁一起去了趟鬼市,买回一个清代的和田玉香炉,和一对牙雕鬼工球。
香炉属于不值钱的小东西,就算捂个几十年,至多也就卖个十几二十万的。
可架不住它好看。
洁白如雪,触手生温,光泽细腻如脂,造型又端庄大气,哪怕摆在家里当个摆件儿,也足以证明品味。
至于那牙雕鬼工球,这可是个好东西。
即使是还没有全面禁止象牙贸易的现在,象牙制品也只能在一些地下拍卖场,或是富人之间的私人交易中出现。
她曾听一位港城商人说过对方在八十年代末的地下拍卖会中,以5万美元的价格拍到一只18层的牙雕鬼工球。
那位港商对此颇为津津乐道,看得出那鬼工球已经涨到了一个令他极为满意的价格。
姚开昔得到的可是一对,据说是明末清初某位王爷和王妃的定情信物,足足32层。
可以说是国宝级别的好东西。
姚开昔珍而重之地将它们锁在家中柜子里,时不时还要感叹几句:“鬼工球好是好,就是太小了。”
在华国人质朴的审美中,所有东西都是越大越气派,越小越精致。
她瞧着赌王那几件巨型牙雕就很不错。
等有机会,她也要找大师雕个万里长城,就摆在自已博物馆门口最醒目的地方。
好不容易捱到周日放假,她准备去于鑫朝家里一趟,把早想着送对方的手杖送出去。
原本她已经把这事儿忘了,还是前天晚上跟颜沛霖通电话时说起于鑫朝,才想起还有个人情没送出去。
她没有跟颜沛霖说遇到方妙曳的事情。
真的是想不起来。
人的精力就那么多,她要同时学三门学科,每周得去看颜首长两次,调节情绪时还要深更半夜去捡捡漏。
能坚持每天跟颜沛霖打电话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昨晚她就想好了,今天一定要休息一天。
先去于鑫朝家,于老师大概率会留她吃午饭,那她吃午饭回来就要开始睡觉,睡到晚上再起来胡吃海塞。
就这样度过虚无又快乐的一天。
今天天气很好,天气预报说最低温度才4度,姚开昔选了两件薄款羊绒衫叠穿,外面套了一件海军蓝色的羊毛大衣,配上同色系的贝雷帽,跟画报里的港台明星一般无二。
姚开昔对自已的搭配非常满意,攥着手杖出门时走出了英国女王的气势。
乘出租车到了京大家属院,姚开昔熟门熟路地找到于鑫朝家,按响门铃,开门的却是一个从没见过的年轻男人。
男人身后是笑眯眯的于鑫朝:
“开昔啊,快进来,今天你师兄从沪市回来,这一下火车就直奔我这里来了。”
于鑫朝在向她解释明明跟她约好了,家里却突然多出别人的原因。
在正式成为考古系的学生之前,姚开昔只能算是于鑫朝没正式收下的半个徒弟,人家能跟自已解释这么一句,已经很看得起自已了。
姚开昔笑容不减,先递上手杖:
“老师,我在地摊瞧见这把手杖木质不错,值得一盘,这付完钱才想起来,我哪是那种能静下心来盘木头的人啊!您就帮帮忙,帮我盘一盘它吧!”
于鑫朝接过手杖,一眼看出是有年头的黄花梨,纹路做工都是上乘,绝不是地摊上随便就能买到的。
姚开昔有心送,他也领情,笑着说了几句就把人让进屋,正式为她和年轻男人互相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