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笑意不减,李娟却感受到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好,那,那我收下,谢谢姚同学……”
“李娟,别要她的东西!”冯翠翠再次插到两人中间。
在她看来,姚开昔分明是在挑战自已在宿舍的‘权威性’,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怎么,你也想要?”姚开昔摊手道,“可惜我只买了两个,还得留一个自已用,下次买了再送你吧。”
冯翠翠气极,她家里又不是搞不到外汇券,看不起谁呢?
“谁要你送了!”
姚开昔态度诚恳:“不用不好意思,我送李娟东西明明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反倒冲在前头,我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大家住在一个宿舍就是缘分,几个护手霜我还是送得起的。”
“你……”拳头打在空气上,冯翠翠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击回去,偏偏对方悠闲做着自已的事,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的节奏被打乱了。
等姚开昔端起脸盆出了门,冯翠翠才吐出一句‘下次不会让你这么糊弄过去’,灰溜溜回到床上。
*
换了整套装备再洗漱,这感觉就是不一样,姚开昔觉得自已这钱花得实在值得,如果继续用香皂洗脸,不用等到冬天,她的脸就得粗糙好几度。
她还顺手洗了那串十八子。
男人戴过的东西,她总觉得脏脏臭臭的,可不得多泡一会儿。
看着水里不时升腾起几个小气泡,再想到这串珠子的价值,姚开昔觉得实在是很治愈。
上一世19岁的时候她过得可没有这么好。
那时的她背着助学贷款,还要到处赚生活费,憋着一股劲儿想向所有人证明自已的能力。
她总想着,小时候爸爸妈妈都洒脱的抛下自已,去做他们想做的事情,一定是因为自已不够好。如果未来有一天自已功成名就了,他们也会回过头来多看看自已。
只可惜她还是把自已想得太重要了。
大学毕业时,她作为优秀毕业生,被老师推荐到一位收藏家的私人博物馆做馆长助理,当时那个意思,是要把她往下一任馆长培养的。
她高兴的不得了,给一年多没联系的妈妈打去越洋电话,汇报这个好消息。
可妈妈甚至没有耐心听她说完,那边小孩子一哭,就挂断了她的电话。
而爸爸身在雨林深处,更是连电话都打不了。
那天她一个人淋了很久的雨。
她想不明白,父母结婚的时候难道不是相爱的吗?
难道就因为爱情消失了,自已也成了一个多余的存在了吗?
自那以后,她学着不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只关注自已,哪怕自私一点也没关系,只要自已过得好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