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干瘪、脸色憔悴的坂口安吾。
“安……”
“停。”坂口安吾抬起双手,比划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然后自顾自地走进屋子,边走边说:“先让我洗个澡,我希望我从浴室出来时,可以看见热气腾腾的……算了,泡面就行。”
显然是想到了太宰治那几乎与“投毒”划等号的厨艺,坂口安吾把到了嘴边的“饭菜”二字吞了回去。
没来得及抒发感情、就被亲友使唤干活的太宰治眨了眨眼,忽地扭头看向五条悟:“悟。”
五条悟明了,举手道:“我来!”
将门关上,太宰治去到织田作之助的房间,在简易衣柜里取一身衣服、摸黑送进浴室,敲了敲磨砂玻璃道:“安吾,衣服放外面喽。”
“好,知道了。”
五条悟、夏油杰以及家入硝子都看得出来,自打见到坂口安吾,太宰治整个人都是放松的。
并非是在此之前的那浮于表面、强撑精神的虚假放松,而是由内而外的真正的放松下来了,好像高悬的心脏平稳落地了一般。
五条悟从厨房探出脑袋,看着在洗手间门前来回踱步的太宰治,一双蓝眼睛一眨一眨。
“悟,你情绪稳定的让我们害怕。”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眼神古怪的看着他。
五条悟半虚着双眼看向他们,待看清他们的表情后,他不由得哭笑不得起来,摊了摊手道:“喂,我又不是幼稚鬼,这种醋有什么好吃的。”
反正,总有那么一天,他也会成为那个“只要一出现,就会让男朋友安心下来”的存在。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顿了顿,然后同时抬起手,赞赏地对五条悟竖起大拇指。
餐桌前,在有限的光亮中,四个人围着一碗泡面端坐。——这诡异的场景,让收拾妥当后走出来的坂口安吾脚步一顿。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仪式?
啊,算了。
坂口安吾也不讲话,端起泡面两三口吃了个干净,谢绝了五条悟“在泡一碗”的好意,他喟叹一声道:“安德烈·纪德及其手下在寻死。”
说这话时,坂口安吾没好气地瞪了眼正“眼巴巴瞅着自己、看起来是很想和自己交流感情”的糟心亲友:“否则,我也不可能这样顺利的脱离他们。”
……不。
与其说是他脱离他们,不如说是他们放过了他。
“安吾的意思是?”太宰治皱起眉:“他在找“配”杀死他的那个人?”
“啊。”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满脸写着“我不理解”四个大字的三只,心说这才是正常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