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茆七真是赤手空拳,她没有?把握能赢过谁,她暂时缩在另一边角落,盯着上头人的一举一动。
伏在上面的人影见状,嗤笑道:“不是疯女人啊。”
叫茆七疯女人的巡逻者死了,这个?人知道这句话,当时一定在场,他摸清了她的底牌——一把刻刀,是有?备而来的。
他不闯门,也不下来,就探臂用匕首去撩刺茆七,故意扎得隔板笃笃有?声,看她这躲那?躲的。
他似乎不着急抓茆七,他像在磨她的耐性,也像在用恐惧来消耗她。
茆七心想?:也许他跟另一个?巡逻者相识,这是来报仇的?
茆七干脆不躲了,她装作害怕惊恐,瑟瑟发抖地蜷缩在马桶后面。人影哼笑,收起匕首,拿铁杆来捣她,真跟逗狗似的。
等他松懈了,茆七瞅准时机抓住铁杆一头,抬起脸,惊恐的神色瞬息一沉。她疾速踩上马桶,右手掀转铁杆横过其?脖子,拚命收力,将那?颗前一秒还在发出嬉笑的头颅拖下,紧紧压在胸前!
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她清楚一击不成,就没有?下次了。
因其?悬空,脚借不到力,没扑腾两下,就被茆七勒晕过去了。
茆七拿掉铁杆,从他身上翻出自?己的刻刀,刀片贴着脖子皮肤,摸到位置。犹豫了几秒钟,她还是下手了。
幸然后续没再来人。
茆七挪动站僵的双腿,背靠住干净的一块隔板。
而对面的隔板上方,耷拉着一颗头颅,眼睛暴睁,唇口张开。鲜血从他脖颈流出,淌经隔板,蜿蜒而下。
黑暗的时候,血的冲击力还没这么?大。
经过一晚的逃亡和厮杀,茆七的感官似乎钝了,她没发觉,天色已有?泛光的迹象。
西北区精神病院五层的走廊,静在清晨的微曦里。
仲翰如走到一半时,忽然回头。
可能是临近天亮的原因,巡逻者没再出现,走廊上的尸体血迹也凭空消失了。
根据茆七最后离开的方向,仲翰如找了几处可能藏身的地方,仍不见她。
从茶水间到护士站,仲翰如还进入解剖室,只捡到茆七的鞋子。他最后进了卫生间,右手提着一双帆布鞋,驻步在最后一个?隔间前。
仲翰如抬左手敲门,等了会儿,里面传出开锁声响。
他露个?轻松的笑,谁知下一秒一棍当头下来,他没设防,差点被开瓢!
仲翰如举起勉强挡住的铁杆,随着动作,他渐渐看清茆七身上染血的衣服,她的身后鲜血淌了满墙,墙上是一张失血的青白色死人脸。
茆七自?始至终低着面庞,没有?看他,握住的铁杆微微发晃,是她的双臂在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