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康苦笑:“父亲,这还用说么,就算李白杜甫的诗改成白话也气韵全无,诗不成诗,这是三岁小童都知道的。”
司马光沉默。
“怎么啦,父亲?”司马康不由疑惑。
“你说得对,李白杜甫的诗改成白话,连狗都嫌丑,白话又怎能作诗?”司马光声音沉凝。“他放下报纸,在书房中走动。”司马康不由更加疑惑:“父亲,我可以看看这报纸么?”司马光没说话,只是眉头紧锁的走来走去。司马康只需将眼睛往纸上一瞥。便能看到上面写的字,不过他为人向来严谨,司马光没吩咐,他自是不会如此做,只是心头极为疑惑。父亲如此大才,为何今天问出三岁小孩般的问题。
司马光房中走了一圈后,又坐到桌前看起报纸下一篇,那是朱自清的散文《匆匆》,他看书很快,可是这一篇文章却看得很慢。
“康儿,你说大白话能不能写散文?”司马光又询问道。
司马康苦笑起来,自己这父亲今天看了报纸后神神叨叨的。“父亲,大白话自然能写散文,不过大白话写的散文和大白话写的诗一样。看着又能有什么趣味?这样的散文,与其说是散文,不如说是随便堆砌一些文字语言罢了,不可能有神的。”
“不可能有神?”司马光微一叹气,转头看向报纸其他文章,这一次是沈从文的代表作《边城》,司马光一篇看罢,长长吐一口气,再次看向司马康。
“你说肉好吃,还是青菜豆腐好吃?”
“肉自然是好吃的。”司马康哭笑不得。“不过青菜豆腐,有好吃的,也有不好吃的,不过总体来说。味道是不如肉的。”
司马光点头:“我从前一直笑话世上某些人自小吃肉长大,不知糠头窝窝,青菜豆腐也是人间美味,如今想来,其实我自己何尝也不是只以肉好吃,青菜糠头不能入口?”
“父亲。我们几乎餐餐都是青菜豆腐。”司马康神情怪异,“论俭朴,整个大宋的官员,没几人能和您相比,您怎么说出这话?”
司马光微微一笑:“康儿,你来看看这几篇文章。”手一指报纸上先前他自己看过的《乡厨》《断章》《匆匆》《边城》。
司马康眼露疑惑,连点头:“康儿正好奇这报纸写了什么。”他上前两步,看起司马光所指的文章来,没看多久便神情一震,“这……这……”司马康仿佛见了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没多久,他将四篇文章看完,心头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父亲,你说我们只吃肉不吃青菜,原来说的是这个,我们写的文章,讲究押韵,格律,讲修词,讲一切规矩,这便是肉,而他这以平淡的白话来写文章,便如青菜,这青菜虽然味道不如肉好,但也有清淡之味,便如茶水不如糖水好喝,可也有其悠久清淡之味?”
司马光点了点头。
“对了,能发现这白话的美,这是哪一个才子?”司马康好奇道。
“这个人么。”司马光脸色复杂,“他就是那个曾说王安石变法错在神宗的人。”
“秦仙傲?”司马康惊叫。
几年前苏轼主任杭州,正逢龙神宫开启,苏轼在之后曾写了一封《与司马君实书》寄予司马光,这信中写的是秦朝论王安石变法失败的原因。
其中说变法主要原因是用人失败。
这一个观点无论司马光还是司马康都是不会反对的,因为王安石用人不当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可是里面说的用人不当,第一个不当不是指王安石手下的人,而是矛头直指神宗皇帝。
疯狂完全让人想不到,司马光司马康看到这一点时差点直接将信扔了,可是接着看秦朝的观点,又不由觉得似乎很有些道理,甚至从某一个角度来讲是绝对的高屋建翎,而后看到后面讲异论相搅的帝王权术,司马光司马康心头怪异,这确实是有其事,只是做臣子的谁会指出这一点。
而后秦朝又说到变法实质是神宗揽权等,让司马光心中也是很怪异,秦朝所说所讲,先不说对错,可有一点却不得不让司马光对这人很是有一些非同寻常的看中,因为这人讲了别人都没发现,甚至连他司马光都没发现的,这种不与凡同的人是最可怕,也可能是真正的人才。
至于之后秦仙傲飞天摔死,司马光司马康知道后,心中更是滋味复杂。
飞天是人类一直以来的梦想,连他司马光也曾做过这样的梦想,也想知道天空之上,鹤的故乡倒底有些什么,可是这梦想终归是梦想,人如何能上天?
可是
秦仙傲却因和人斗嘴,便弄出真正飞天的事物,实现了人类的第一次飞行。
可这一次飞行也将人类吓住了。
第一次飞行飞到高空居然中途出事,坠毁而亡,因此后来的人再也没人敢制作那种球,当然很多人也不知道如何制作那种飞天球。
这样一个少年摔死,王安石天才儿子王雱也早死,司马光不得不感慨,少年人太聪明未必是好事。
可现在
秦仙傲居然没死,还弄出一份报纸,而这报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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