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这不也是一时气得。”闻士达狠狠喝了一口茶说道,“梁兄,易兄,你们也听到了,现在外面都在议论,前一阵我还笑话郭老,说他收徒不肖,不会教徒,可没想到一转身这笑话便到我自己身上了,今天我走在外,那些以前一见到我就躬身揖首的泥腿子现在看过来的眼神,都是……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一生从没让人看过笑,可今天倒是因这小徒弄得被人看扁了。”
“其实闻兄打得也没错。”右边的老者沈维克低声道,“一巴掌让那孩子记住,免得以后毛燥犯了大事,只是这一次年比,笑话是被他人看定了的。”
梁护、易绍功沉默了。
其实两人也知道闻士达除了教育自己弟子外,也是打给他们俩看的,正是因为鲁宝佳发狂言,梁护的弟子‘郝连敏’,易绍功的弟子‘杨启先’才会也跟着发狂言,惹得不止太极社,郭叙真被人笑,连他们这几个也同样。
“先前就不该想出那点子去搪塞郭叙真的。”梁护低声道。
易绍功一摇头:“没想到段海峰那么强硬,太极社都那么跟着他死心塌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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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才、鲁宝佳、杨启先、郝连敏四人加入‘狂人’组,给大理城本来就沸沸扬扬,热火朝天的八卦之火上再浇了一大瓢油,这事也变得更加妇孺皆知,可再怎么受人关注,一段时间之后,百姓的议论也渐渐平息下来,只是茶余饭后偶尔想起才会开心的说上一通。
大理百姓议论缓息,天龙寺反而更加忙碌紧张。
赫连敏、张九才、杨启先、鲁宝佳这样口发狂言的陷入了疯狂,自虐似的学习中,可那些没有口发狂言的被影响下也同样疯狂苦读,其中南宫中、楚平光、姬思德、耿亚平、王忠和、段昌业等在闯状元楼时本来就表现得非常不错的人,感觉到太极社、赫连敏、张九才等人带来的巨大压力,他们压榨自己,努力程度绝对不比赫连敏等人少多少。
新寺生如此疯狂。
杨不才、展才佩、彭先建等老寺生就更加不敢有丁点放松,不说蔡文友、巩舒国等佼佼者,就连以往垫底的这一刻也被逼得爆发出全部的潜力疯狂攻读着。
输给同年不算什么,倘若输给了后辈新寺生那便是脸丢到姥姥家了。
新老寺生如此,那些老师们,天龙寺老一辈的先辈们看在眼里一方面开心感叹,另一方面也不停的在后面推波助澜,扇风点火。
“少年人就该压榨自己!”
“哈哈,这才是天龙寺该有的,当年我们虽然聪明劲不输他们,可输了这股疯狂,这股狠劲!不然怎么会一事无成……”
……
在郭叙真、孟述圣以及一个个天龙寺老辈们的暗动作下,整个天龙寺的学习机械快速运转起来。
太极社众人每天都会去郭府,在秦朝指导下进行着诡异而痛苦的全脑超速读,一开始,每一天众人累得大脑胀疼,可进展一直不大,也幸亏众少年对秦朝信任到了骨子里,没一人有怀疑过,这么疯狂的一直到了第二十三天。
段无丙出现了变化。
一张写满字的纸,他只要看几息便能在脑中完全记住这张‘图’,从而按顺序写出每一个字。
而后二十四天,秦龙也突破了,接着是秦虎,最麻烦的反而是秦启,第二十六天时,郭奋发、秦树、秦虎都只需要看十息便能记住一张纸,秦启却要二十呼吸。
时间又是七天过去,这七天中,秦朝对秦启进行了特殊的训练,才让他跟上众人的速度,而段无丙等人,自突破之后,和开始不同,每一天都进展极大,一开始,能记住的一张纸那纸上的字都是半寸字,可七天后,便是绳头小字的满纸字也能一眼记住图像,虽然和秦朝一眼记住‘整块黑板’差远了,可也够用了。
清晨,郭府那三十多平方的黑板房中。
“一天一本,三个月便有上百本。”郭叙真站在黑板旁看着左边墙壁上的巨大红纸,那纸上写满了方寸大小的馆阁体文字。“按段海峰这课程安排,一本论语顶多就是两天时间就必须弄透,可两天攻完一本论语……”
郭叙真摇了摇头,他虽然做了太极社众少年的老师,可这老师的权限有限得很,也就是解惑,其余根本管不着,也不想管。
“嗯?”郭叙真忽然看向外面,而后一笑,“管他,反正这次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背着手,郭叙真笑眯眯的走出黑板房,离开了院子,他刚一离开,七个少年便大步冲了进来。
“咔!”
秦树首行推开房门,一脚跨入便看到了黑板左边墙上贴着的红纸,他连冲过去,只是看了没几眼,眼睛便瞪大了。
“《论衡》、《中庸》……天啦!……”秦虎也冲到秦树身旁吼叫起来,“海峰兄,这就是你昨天写好的进程表?看这进程表,你是想让我们以后一天至少攻读一本经典?这莫不是我眼睛看错了?”
“咦,还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