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婉看到谢槿宁背上遍布的伤痕,捂着胸口,满眼心疼道“这是有多狠的心会做这样的事情。”
她说着,目光落在谢槿宁背后肩胛处的花瓣胎记,眸光微闪,给了林六婆一个眼色。
林六婆当即意会,指着那胎记说道“唉?夫人,你瞧那是什么?”
盛婉抬手摸了摸,确定是胎记不假后,惊呼道“那是……那是花瓣胎记呀!”
她走出屏风,激动地对谢文清说“官人,这女子身上有那花瓣胎记!”
谢文清闻言,心中不由得一紧。当年姐姐产下孩子后便发现了这胎记,因着孩子是个女子,怕传出去不好,所幸胎记不在明显处,便让人日日用衣物遮盖住。
底下的谢沐瑶却是攥紧了衣袖,后槽牙都咬碎了。
“官人,当年这事,可只有我们知晓啊,是万万做不得假的。”
此刻,林六婆也带着穿好了衣服的谢槿宁走出来了。
她看着谢沐瑶说“这位二小姐当年被认回来时,身上可没有这胎记啊。”
林六婆这话让谢文清想起来,当年将谢沐瑶认回来的时候,说是在落难途中跌倒,正好那处受了伤,变成了道疤痕,所以胎记才不见了的。
如今想来,的确蹊跷。
谢槿宁做出一副被污蔑而不愤的模样,对着谢沐瑶说“你方才说是那王二婆让我拿了玉佩假冒身份,若真是如此,当年谢家来寻的时候,为何不直接将玉佩给我,还要等十几年后多此一举。”
谢槿宁的话让谢沐瑶哑口无言,也让谢文清觉得十分有道理。
见此计不通,谢沐瑶立即抬头用一副楚楚可怜地辩解道“父亲…我们做了十多年的父女呀,当年之事女儿真的全然不知情。女儿好不容易有了家人,可今日突然闻此噩耗,女儿也是患得患失,才会一时冲动啊。”
谢文清皱着眉,显然不信谢沐瑶话中的真实性。
林六婆冷哼道“你患得患失的怕不是父女之情,而是荣华富贵吧!”
谢沐瑶瞪了眼林六婆,眼底的狠意一闪而过,随即掩面哭泣道“您怎么能如此说……莫不是母亲早就看女儿不顺眼了么……”
这些年,谢沐瑶时不时惹是生非,妄图以先夫人嫡女的身份从盛婉手里抢走掌家之权,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不睦,这些谢文清也是看在眼里的。
林六婆方才这话,倒是给了谢沐瑶机会,谢沐瑶这会故意提到盛婉,就是想把今天这事转变为掌家权的争斗。
这样一来,谢文清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再加上血脉一事本就没有证据,就算谢郢川真的找到了什么,也足够给她时间准备了。
盛婉也深谙此理,所以沉默着没有说话。
谢沐瑶见此招可行,便继续说道“父亲啊,女儿并非沉溺荣华富贵,而是真的想为您尽孝啊,您当年染了疫症,其他人都害怕,只有女儿相伴在侧。”
谢文清此刻也有些心烦意乱,当年京城时疫横行,他病倒在床榻上,待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女儿为了照顾他,日夜守在他床前。
谢文清还记得,当年将谢沐瑶刚接回府时,才不过六岁,可就是那么大点的孩子,聪明伶俐乖巧懂事,惹人喜欢得很,也最是孝顺他。
盛仪去得早,谢沐瑶这名字还是他亲自取的,希望她能如沐春风,洗去过往不好的事情。
盛婉见谢文清犹豫,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中暗道不妙。她瞥了眼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谢槿宁,更是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