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阵是赢了。
冯唐一直阴沉的脸终于绽放出笑容。
他们已经整队完成。
但并没有全师去救,而且也未尽全速。
用不上了。
冯唐反而分出一千骑兵,令他们卸甲轻装,追歼那些四处逃窜的北虏游骑。
那些游骑原本还可以整队,但当他们看到披甲虏骑主力也面临败局的时候,这帮家伙的心理彻底垮了。
原本对冲时就损失惨重,心理再崩溃,整队再战当然不可能,保持建制也成了奢望。
周军轻骑摆出追歼架势之后,虏骑逃窜的更快了。
漫山遍野,满坑满谷。
周军上下无不振奋。
自三十年前那次惨败后,周军失去了战略主动。
就算战术层面也是被东虏和北虏一直压着打。
要不然就是周军出塞扫荡,而不是老被人打进来了。
这一次以万敌万,虏骑损失极为惨重。
这部分兵马算是被全歼了。
虽然最少跑回去六七千人,但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建制也打散了,想恢复战力最少得半年以上。
可谓全胜。
那边的披甲虏骑也败了。
他们一开始如黑色潮水,猛然拍打在车阵之前。
但在坚固的车阵和长铍阵前,他们的武勇和冲击毫无用处,没有丝毫进展。
战线上已经倒下了大量的虏骑尸体。
还有跑散的存活的战马。
剩下的披甲虏骑已经没有心气继续突击,他们已经放弃了。
哪怕是贵族和将领们拼命喝斥,后阵的虏骑也是已经完全放慢了马速,根本冲击不起来。
这样一来,局面对他们越发不利,进不得进,过千骑拥挤在一起,队列也是完全混乱了。
这个时候,稍微知兵的人都能确定,他们完全没有机会了。
破阵不可能。
车队的步兵阵线反而在前推。
大量一线虏骑情不自禁开始后退,或是想横向闪躲避让。
这使得一线阵列更加混乱。
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纯步兵阵列,以少敌多,不仅挡住了虏骑突击,而且长铍阵还在向前推进反击。
这叫冯唐等人都是惊诧莫名。
不过,仔细看了一会,冯唐叹道:“这长铍阵练的极好,是下过苦功的。章法有,招式老到,贾芸是个懂长铍的。但刀牌太少,弓手太少,若遇到北虏精锐怕要吃大亏。便是咱们周军镇军精锐,或东虏普通披甲,车阵怕不是对手。”
“大帅说的是。”一个将领笑道:“就这已经很不错了,人家这车阵是防流寇,马匪和山匪的,练长铍配车阵加少量弓手已经够用,又不是年年需要贾记车队过来和北虏打。”
“这说的是了。”冯唐点头笑道:“要是老百姓练一练就比咱们镇兵精锐强,那咱们凭甚高官显爵,安享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