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王安国恭记三代脚色开列于后……”
“臣对,臣闻,王者不吝改过,故盛世有直言极谏之科……”
诸多举子有的伏案奋笔疾书。
有的凝神细思。
有的则是满脸的苦恼。
这是少数来的晚的举子,他们又对新鲜事物兴趣不大。
哪怕贾芸两论早就风靡京城,甚至从北方传到南方,但又有相当一部份举子就是那种只读经义,对外事丝毫不感兴趣的那种。
他们来的晚,对文会也不感兴趣,偶尔听闻贾芸和书局日报,还有贾芸两论的事,仍然是没有深入讨论过。
甚至都没有兴趣找来原文观看一番。
他们只考虑如何中进士,如何揣摩文章,更上一层,争取在进士试时考一个好成绩。
到这个时候,一看策问题目,这些人便是极为苦恼了。
“陛下看来是决心要向天下推行两论了。”
“两论中,王朝周期论不过危言耸听,天时人口论有些意思。”
“这样推行,数十年后两论当天下读书人尽知。”
“只有枝,没有干,或者说,只有果实而无枝干。如何研究,如何推导,如何结论?光有两论,无有冶学之法,旁人却无法学这样的学问,最终还是无根浮萍,不过一时风光罢了。”
“嗯,此话有理。”
“可惜陶炳吉了。”
“沈鸿翼原本也可入阁的。”
“暂且只能如此,说到底还是被人抓住了痛脚。”
“贾芸智略过人,心机城府都是一流,此子若不能一击中其要害,最好示之以柔。”
大殿内,三百多人奋笔疾书。
隆正帝已经退到殿后休息,几位大学士则是低语议论着眼前之事。
他们内心都是颇为不愤。
看到贾芸两论成为殿试策问,这种情绪更是被无限放大。
景和旧臣原本是一个整体,滴水不漏。
皇帝想做什么,他们心里清楚的很。
但只要无人主动配合,皇帝也无计可施。
就是贾芸横空出世,才使得事情发生了变化,给了皇帝可乘之机。
“嗯,说的都对。”
一直闭目不语的首辅赵逢春终于睁开微闭的双目。
“等待时机吧,总会有人忍不住做不该做的事。”
“到时候……自会有人出来收拾残局。”
须眉皆白的首辅仍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
几位大学士都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