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少阳趴在门上,疑惑外面怎么忽然就没了音儿。
周添凛打完了好几个电话,确定风波被压下后,才如释重负的长吁出一口气。
许少阳神神叨叨道:“那对夫妻走了吧?咱们还是等会儿再出去,现在他们还在气头上,免不了会失控来揍老顾一顿。”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那个李尚有什么私人恩怨,但今天这事如果被你爸——”
“他知道又如何?打死我?”顾奕臣依旧是那副漠不关心事态发展的模样。
周添凛欲言又止,他有些不理解的看着挚友,他很冷静,而且冷静的过了头,像是摆烂!
月影朦胧,临近午夜的小区从内到外都是一片宁静。
顾奕臣隔着老远的距离就看见了花坛边独自静坐的身影,他那颗已经心如死水的心脏仿佛被砸进了一颗小石子,虽然再也不能掀起惊涛骇浪,但在看到那道背影时,内心依然泛滥起层层涟漪。
原来他不是心如死灰,只是自始至终能让他心动的只有那个人。
顾奕臣伪装镇定的从花坛前走过。
微风吹来,一片枯叶打着旋儿的落在温沫的脚边。
他听见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刚好看见扬长而去的身影。
“顾奕臣。”他脱口而出的喊了他一声。
顾奕臣脚下动作一滞,他自以为自已可以视而不见,可事实却是只要温沫稍稍给他一点回应,他就会毫无底线的跑回去。
真贱啊。
温沫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晚风拂面而来,他觉得有点冷,轻轻的拢了拢衣服,“你回来了。”
顾奕臣没有回头,身影孤寂的站在路灯下,他身上还沾着李尚的血,又脏又腥,难闻至极:“什么事?”
“李尚的事——”
“我不是为了你。”顾奕臣打断他的自以为是。
温沫走上前,“嗯,我知道李尚这种人肯定得罪了不少人,他被揍,是大快人心。”
“是你说互不打扰,现在你站在我面前又是为了什么?”顾奕臣抬眸,两人视线猝不及防对视而上。
晚上灯光昏暗,他有些恍惚,温沫平日里是很白,但今天他的脸色白的像涂上了一层腻子膏,不仅没有血色,在路灯的折射下,竟诡异的泛着青灰。
顾奕臣不敢再看他,硬着心肠的扭开头,“我没有因为谁才对李尚痛下狠手,我还不至于拿自已的前途开玩笑。”
温沫勾了勾唇,似是很满意他这个回复,“这样挺不好的,不过他确实该打,总以为能只手遮天,却忘了天外有天。”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们——”
温沫取下手腕上的佛珠递给他。
顾奕臣不明他的用意,“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你给了我太多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偿还,这是佛门圣物,特别灵验,能够修身养性保你平安”
“你什么意思,想跟我撇清关系?”顾奕臣两眼猩红的瞪着他。
压抑了一晚上的火,似乎在这一刻到达顶峰。
温沫摇头,“我希望你平安。”
顾奕臣拿过那串还带着他体温的佛珠,灯光照耀下,佛珠表面恍若真的散发着金光。
温沫见他收下,喜不自胜的笑弯了眉眼。
“啪”的一声,佛珠被砸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温沫一跳,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散开了珠子,一颗一颗滚落在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