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奕臣抱起温沫,想要带他离开,只是自已刚站起身,怀里原本平静的人忽地一个剧烈抽搐。
胸膛处蔓延开一阵暖意,鼻间涌来浓烈的血腥气。
顾奕臣动作一僵,滔天的恐惧像死神之手在头顶盘旋,他麻木的低下头,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灼目的红。
源源不断的血液从温沫嘴中喷涌而出,不过弹指间就染红了自已胸前的一大片衣襟。
那一刻,顾奕臣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就这么木讷的抱着大口大口呕血的温沫,好像已经跌落悬崖,两人同时坠入万丈深渊。
陈姜对血腥味很敏感,回头看了一眼顾奕臣怀里奄奄一息的孩子,原本还气定神闲的脸色骤然一变,她毫不客气的把这一幕全部定罪到顾驰头上,怒不可遏道:
“你打他了?”
顾驰大概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那些报告里确实是谈论过那孩子的病情,但他从未想过让自已的儿子和他继续纠缠,自然而然就没有仔细留意过上面的病例。
这是演的,还是真的?
陈姜面沉如墨,“顾驰啊顾驰,你真是越活越窝囊。”
“我没有打他!”
陈姜懒得听他狡辩什么,对着一旁的副手命令道:“先把那孩子送去医院。”
顾驰气急败坏道:“谁都不许——”
“啪”的一声,陈姜直接踹翻面前的桌子。
“谁敢拦一下试试!”
顾驰双手紧握成拳,十几年的服从,让他连反抗都毫无震慑力,就算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依旧从骨子里透露着对这一家人的畏惧和臣服。
他不敢和陈姜硬碰硬,只得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妄图震慑住自已的儿子,他威逼利诱道:“顾奕臣你想好了,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家一步,从此以后,就别再认我这个父亲。”
顾奕臣没有反应,空白的脑子慢慢的被温沫吐出的鲜血染红。
陆清焦急的跑上前,看着面色灰败已毫无生机的温沫,忙道:“别傻站着,快送医院。”
顾奕臣一个激灵回过神,随后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跑去。
顾驰怒吼道:“顾奕臣你忘了你母亲去世前是怎么说的?”
顾奕臣停下脚步,他犹如提线木偶那般僵硬的转过身。
顾驰很满意他这个反应,他这个儿子就算再如何的欺师灭祖,也不敢违背他母亲的临终遗言。
这个家只能他说了算!
顾奕臣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他道:“妈妈说了很多,你可能只听到前半句,身为子女要无条件服从你的指令,但最后妈妈还说过,如果我不快乐了,可以随时逃离这个家,她尊敬了你一辈子,不希望自已的儿子也变成你的傀儡。”
“你——”
“爸,你爱的不是我,更不是我母亲,你爱的只有你身后的位置。”
顾驰不甘心的看着离开的背影,意图追上前。
陈姜面无表情的挡住他的去路,“好好守着你这个位置,希望没了我陈家的庇护,你还能一帆风顺。”
“给我拦住他,谁都不许离开一步。”顾驰失去冷静,不管不顾自已是不是处于下风,龇牙咧嘴的大声命令着。
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