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裴遇则去渭城接曲流汀,她自已先回了江城。
机场里,才见面裴遇则就将曲流汀抱了个满怀,双臂将她锢得紧紧的,像是要嵌到自已身体里。
“好想你啊。”
“我也是。”
虽然彼此每天都在视频电话,又是春节期间,家人围绕周围,可这么热闹的节日,因为爱的人不在身边,反而不觉得热闹。
安禾府离机场近,他们就近回了别墅,小别胜新婚,本来是浅尝辄止地亲吻,但情到浓处,一发不可收拾,干脆由着本性,一次次沉沦。
曲流汀精疲力尽,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摸了摸旁边的位置,无人。
她没着急起来,知道裴遇则要么在书房,要么在厨房,不会没在的。
裴遇则这里的东西,卧室从床垫到床品,都是最好的,不是她妄自菲薄,哪怕她自已房子的家居已经是她能力范围内选的最好的了,可和他这里比起来,无异于山珍海味和吃糠咽菜对比。
她继续躺着,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闭眼告诉自已,多躺一阵享受享受吧。
毕竟,等一阵,有些话说出来后,自已应该也不会再有机会睡这里了。
别墅一楼,就如曲流汀猜的那样,裴遇则自已在厨房忙着,过年时,他在老宅处吃了几道菜,觉得味道不错,是流汀应该喜欢的胃口,就跟那里师傅学了学,就算做不出一摸一样的味道,但七八成他还是有信心的。
曲流汀穿好衣服出来,裴遇则正把菜往桌上端,看见她,温柔笑着问:
“休息好一点吗?”
曲流汀点头走上前帮忙拿碗筷,看他做了不少菜,荤素都有,挺费功夫的,
“这么丰盛?”
“犒劳你啊。”
裴遇则帮她拉开椅子,她坐下后道:
“那我得好好吃,不能辜负你的辛苦。”
吃完饭,时间还早,提议出去散散步,春寒料峭,夜里冷,裴遇则还是拿了个围巾将曲流汀裹住,怕她回来头疼。
逛了一圈,回来时,裴遇则带她又去了后花园,指着几棵新栽的还没开花的树道:
“我让园丁移栽了几株杏树,过些日子开了,应该挺漂亮的。”
屋里的灯光照出来,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细看只发了一丁点儿绿芽,珍惜花草那么多,怎么就选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杏树来栽,曲流汀心知肚明。
他们头回见面说话,就是在杏树下。
裴遇则往前走了几步,查看另外栽的几株杏树,嘴里念叨:
“这个怎么一点绿芽也没有,是不是没活成,明天得找人过来看看。”
曲流汀离他几步远,看他影子倒映在地上,看他俊朗轮廓在半暗半明的光影里愈发深邃。
在她开口说话前,她最后望了眼天上的月亮,半轮,一半而已。
这样也好,哪能事事圆满。
“遇则,”
曲流汀很少这样喊他,裴遇则的注意力从树枝转移到她脸上,
“嗯?”
话到嘴边,曲流汀竟然心生退意,没张口。
裴遇则又问了一遍,
“怎么了?”
——
“我们,分开吧。”
曲流汀自觉用词相当别扭,她既不忍心说分手这个一刀两断的词,但也不说分开一段时间,只是话说半截,表了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