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秋:“……”
怎么会有能这种一脸淡然地说出羞耻的话的人。
啊……不对,自己刚刚好像也说了来着。
她哭丧着脸捏住鼻子,端起碗憋气,一饮而尽,五官都皱做一团。
紧接着被塞进嘴里的是一小块苕丝糖,很及时地化开了那种要命的浓烈苦味。
“你刚刚想说什么?”哪吒边问边用手帕给她仔细擦干净唇边沾着的药汁。
叶挽秋将苕丝糖咬碎了咽下去,盘腿坐在他面前,一副心灵导师的样子,循循善诱:“你看,任何事情都不能是单方面的。所以虽然我们两个在一起,但是不能什么事都是你迁就我。”
“爷爷说过,每个人都应该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不能强行要求别人为自己的心情承受代价。就算是相互爱着的人也不应该这样。所以……”
她伸手捧起哪吒的脸,亲一下少年薄艳冰凉的嘴唇,认真道:“如果我有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或者为难的事,你也要及时告诉我才行。”
边说着,她又边半开玩笑地笑起来:“不然照你这样无边无际的溺爱法,闷声不吭的石头也得让你娇纵成气死人的麻烦精。我可不想变成那样。”
毕竟那是能字面意义为人摘星星摘月亮的少年神,全心全意地唯一偏宠之下,谁都顶不住能不得意忘形,怎么想怎么危险。
但哪吒却仍旧静静望着她,指尖抚过她的唇线,眼眸里迷雾朦胧,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真实神情究竟是如何,只能听到那把清冷嗓音淡然道:“这样不好么?”
他所有深厚到近乎淹没的感情都倾注在叶挽秋一人身上。如此疯狂而不计后果地纵容,急切而诱惑地侵占,不就是为了要她将自己给他作为回应吗?
从她血肉里开出的莲花从来都并非善类。
艳丽无双的外表是诱饵,钟爱不渝的深情是罗网,近乎无底线的溺爱是伺机而动着想要将她传染吞噬的瘾。病——这所有展现出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叶挽秋变得和他一样,偏激到极致地渴望着对方才好。
所以,为什么要克制,有什么理由去拒绝?
他把自己的全部都毫无保留地献祭奉上,自然不是为了只得到这所谓正常的,像前世那样浅尝辄止的脆弱关系。
和叶挽秋如今这种只是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却并没有恢复作为戚妜时候的记忆与感情完全不同。
不管是作为红莲还是灵珠子时期的一切,那些含血带恨的无力与错失都如此真实地压迫在哪吒心上。
一刀一刀,镌刻入骨,病入膏肓。
他怎么可能还平静随和得起来。
“理论上来说是挺好的,但是……”叶挽秋摸摸脖子,有点无奈地笑起来,“你真不怕我将来肆无忌惮到惹人厌烦?”
说着,她故作严肃地恐吓:“我不是骗你。你没看过话本所以不知道,被偏激坏女人缠上是很可怕的。不仅会天天对你发大疯,无时无刻不在你眼前跑来跑去,事事跟你作对不说,还会挑战你的底线。更有甚者会半夜爬你的床,馋你的身子,亲你的嘴,毁你的清白!”
闻言,哪吒终于有了点反应,微亮凤眼眨了眨,问出口的却是颇为期待的:“那你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