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错怪我了。这可是霖翁自己亲口指认,绝无他人指使。”他笑着回答,语气里的恭敬听上去无比虚伪。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神女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圣尊那里亲自求证,到时自然就会明白我所言非虚。”
“正有此意。”
戚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厌恶:“曜家的声明与威望从来都是靠历代家主在战场上拼搏而来,靠他们的忠心耿耿换来。何况灵珠子一直都是在为了整个太若灵族的安宁平和而战,这是有目共睹的事,绝不会因为一些见不得光的奸佞诡计而平白蒙冤。”
“神女这话,就太有失偏颇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是吗?若你真如此坦诚,不去随我走一趟净焰圣地,看看你的字句真言能否经得起红莲业火的考验?”戚妜看向他,目光明亮而凌厉,眉心莲花坠在阳光下莹莹闪耀。
文晔闻言,顿时身形一震,脸上表情也有些裂开,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什么怪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不快给我让开!你挡着我的路了。”她抬起脸,像是在呵斥卑贱的阶下囚那样语气不善。
文晔清晰感受到这份侮辱,却又不敢对同这位身份显赫的神女起冲突,只好咬牙退让开。
戚妜从两旁恭敬垂首而立的仆从面前走过,手腕轻转,混天绫立刻旋舞着洒开大片金红霞光,将他们手里捧着的庆贺礼器与珍奇宝物全都削碎成一地金玉粉末。
众人惊慌失措地望向文晔,看到他正表情怨毒地盯着戚妜逐渐消失的背影。
霞光簇拥着鲜红衣裙的少女飞向天牢所在的方向。这里是千禧城最南面的一处荒原,地势险峻,结界层叠。干枯贫瘠的土地上没有任何遮蔽物,遍地是绛红近黑的岩石。
千万年前死在这里的许多灵兽化作无数白骨到处堆积着,让人疑心是否就是它们的血肉将这片岩石地染红。如此浓烈而不详的色彩,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生机干涸的狰狞。
见到戚妜来,镇守天牢大门的守卫军们皆是一愣,然后行礼。
得知她是来见灵珠子的,为首的将领显得格外为难:“请栖霞神女恕罪。但圣尊有交代,没有圣尊准许,任何人不得和灵珠子见面。”
他言辞恳切,态度与显而易见的坚决,会忠诚不二地执行来自帝赦元尊的命令。
戚妜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心里又是担忧又是焦虑,难免想要发火。但转念一想,他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没必要将气撒在他们身上。
于是她深吸口气,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也不再过多为难他们,只嘱咐:“烦请帮我照看好他,我这就去请圣尊之令。若是他有伤未愈需要用药或者别的,请一定要告诉我。”
说完,戚妜很快离开去往寰辰太清宫。
对于她的到来,帝赦似乎感到非常惊愕,甚至是不可思议。他看着戚妜的样子就好像完全不认识这个人,充满了意料之外的骇然。
就好像在帝赦的预想中,戚妜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甚至不应该还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位至高领袖的脸上,看到如此震惊到失态的表情。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所有讶异的神色都被一扫而空。他又变成那个看似和蔼,实则让人捉摸不透的圣尊。
并且在听完戚妜的请求后,帝赦立刻就猜中她在来这里之前肯定已经去过天牢了。